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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月行之继续沉默,对于这个话题,他作为当事?人之一,不?好发表意见?。
    莫知难呼了口气,又静静地看了温露白片刻,这才起身,双手叠在身前,仪态端方,低头对月行之吩咐:“师尊既然已经收下你,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你便照顾好师尊,莫要叫我们失望。”
    月行之按照仙盟礼节行了一礼,恭敬道:“是,定当不?负盟主嘱托。”
    硬要论,他现在是仙门?弟子?,莫知难是仙盟盟主,他该听盟主号令,他又是温露白新收的弟子?,也能算莫知难的师弟,对师兄略表尊重,他也不?算吃亏。
    不?管莫知难对他什么态度,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更?何况莫知难及时送来了不?了玉,也算大恩一件了,罢了,月行之大度地想,我就再当回师兄,哄哄你吧。
    ……
    不?了玉送到之后,安释怀忙去准备换心事?宜,那?块最上?乘的不?了玉,已经是炼化过的,所以准备起来快了许多。
    月行之跟在安释怀身旁看他小心翼翼地把不?了玉雕刻成心脏的形状,雕完又将玉石心脏浸到一种不?知名的红色药水中?,之后安老头儿便不?慌不?忙地坐下来喝茶了。
    月行之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催不?得,这个制备心脏的过程还不?知要等多久,他便索性也坐了下来,将早上?跟莫知难见?面后的疑问端出来问安释怀:“师祖,我死之后这些年,您对莫盟主了解多吗?”
    安释怀斜觑他一眼:“怎么?”
    月行之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说:“感觉他很讨厌我。”
    安释怀失笑:“仙盟盟主讨厌妖魔共主不?是天经地义?”
    月行之被呛的顿了顿,无奈地说:“不?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讨厌。”
    安释怀放下茶杯,想了想,说:“自从你杀徐旷、叛离景阳宗,仙盟盟主之位一直空悬,几个实力稍强的宗门?、世家?表面上?共同执掌仙盟,但实则为了盟主之位明争暗斗,七年前……就在你死后不?久,莫家?由于在剿灭你的行动?中?贡献最大,莫知难的爹莫乾元终于得到了这盟主之位,结果?没过三年,那?老家?伙忽然暴毙身亡,莫知难这才当上?了盟主。”
    “还有吗?”这些,月行之重生之后都听说了,他希望安释怀能再说点他不?知道的。
    安释怀有点不?耐烦,但还是继续道:“他们莫家?住在岛上?,自成一体,家?族内部纷争不?断,乌烟瘴气的,旁人如何能清楚?但我想这莫知难应该是颇受了些苦,才在家?族内斗中?胜出的吧。……原本他有个圆融伶俐的娘亲能帮他,可惜也死了。”
    “死了?”月行之睁大了眼睛,他记忆当中?,莫知难最亲的人便是他娘和他妹妹,他娘虽然在莫家?只是个普通妾室,但为人处世有些手段,要不?是她四下周旋,莫知难根本进不?了太阴宗。
    “他娘和他妹妹,都死了。”安释怀叹了口气,“但具体怎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莫乾元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孩子?,死个一个两个也不?算什么大事?。”
    安释怀说完,起身去看那?泡在药水里的玉石心脏,月行之便也跟了过去,虽说莫知难的事?让他疑惑并好奇,但现在没有什么事?比师尊的安危更?重要,其他只能以后再说了。
    ……
    当天下午,安释怀就将一切准备妥当,要给温露白再施换心术了。
    温露白被抬到安释怀专门?的诊室去,月行之被拒之门?外,这次他乖乖没有闹,知道自己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释怀还特意出来宽慰了他几句,只不?多说出来的话是这个样子?:“阿月啊,你且等着,莫要着急,医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该死的人,着急也没用。”
    月行之:“……”
    安释怀“安慰”完他,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才洗净双手,转身进去。
    月行之又跪下给老头儿磕了个头,说:“辛苦师祖救治师尊。也谢谢师祖替我隐瞒身份。”
    安释怀头也不?回:“我不?关心仙妖魔的恩恩怨怨,也不?关心你站哪一边,哄得我老头子?开心,便帮你一帮,惹了我老头子?生气,我管你是谁。”
    月行之难得有一次心怀感恩,却热脸贴了冷屁股,但知道安释怀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也不?生气,站起来斜靠在连廊栏杆上?,安心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刚明,温露白就被几个弟子?一起抬了出来,月行之怕出事?,一夜没合眼,赶紧上?前去,急道:“怎么样了?”
    一个弟子?道:“小师弟放心,过程还算顺利。”
    另一个弟子?道:“月华仙尊还未清醒,术后还需好生休养。”
    紧接着安释怀走了出来,老头子?心情不?错,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望着东方天边的朝阳长呼了口气:“是年纪大了啊,熬一晚上?就累得很。”
    “我师尊他几时能醒?”月行之迎上?来,装模作样地要给老头儿揉肩按背。
    安释怀让他胡乱按了几下,甩开他边走边说:“三五天,三五年,都有可能。你便好好守着他,醒了叫我,我要去歇着了。”
    月行之:“……”
    还好温露白没有让月行之等三五年,第?五天夜里,月行之正迷迷糊糊在床榻边、他临时打?的地铺上?打?盹,床上?便有了动?静。
    “阿月……”
    极轻的、沙哑的一声呢喃,在寂静的夜里,却如同响雷一般,让月行之瞬间清醒了,一滚就扑到了床边。
    “师尊,我在呢。”虽然他依然不?敢确定温露白叫的到底是谁,但是他发自本能地答应了。
    温露白睁开了眼睛,但那?双原本澄明的眼睛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他茫然地望着月行之,茫然地问:“阿月呢?”
    月行之心一沉,张口结舌:“我……他……”
    忽然,温露白摸索着抓住了月行之搭在床边的手,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叮嘱:“我今天打?了他,他的手流血了,一定很痛,你快去,找点药拿给他。”
    杀烈鳌,小花筑,打?手板,窗台上?师尊留下的药,他的不?告而别……
    月行之的心,简直不?知道是该沉下去还是提起来,十五年过去,师尊死里逃生,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那?不?值一提的小伤吗?
    他勉强压住翻涌的回忆和情绪,声音微微颤抖:“我……他……他不?痛了,真的,师尊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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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安老头儿:摘的就是医学皇冠上的明珠,心脏移植术,本人可是专业的。[坏笑]
    阿月:医生,能不能有一点同理心?考虑一下患者家属的心情?[白眼]
    第45章 命中劫(一)
    当年?, 月行之因为虐杀烈鳌被温露白惩戒,夜里在窗台上发现了温露白送来的伤药,他握着那瓶药, 心想等天亮了,再去找温露白认个错, 可惜等到天亮, 没等回温露白,却?等来了景阳山的传信。
    写信来的是徐循之, 信上只有八个字——
    阿莲有难,哥哥速归。
    温露白没回来, 袁思齐犯了错心中内疚,天还?没亮就起来练功去了, 莫知难昨天罚跪累得昏天暗地,根本还?没起床, 而月行之收到信后, 心急如?焚, 只好匆匆留了封信, 立刻出发回景阳山。
    徐循之很少给月行之写信,这?封信又如?此简短, 那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且紧急的事情, 很可能事关?阿莲的安危。
    阿莲是他的妖奴, 他离家拜师, 阿莲无依无靠, 他必须尽快赶回, 阿莲在他心里,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更胜似亲人。
    等他匆忙赶回自己在景阳山的院子, 只有徐循之焦急地等在房门口。
    这?三?年?,月行之只有过年?几天才回来,跟徐循之很少见面,他这?个弟弟长高了,原本因为看书?太多而有些?佝偻前伸的脊背和脖颈也挺拔舒展了,但他无暇在意这?些?变化,连气都顾不上多喘一口,就问:“阿莲呢?出什?么事了?”
    “哥,”徐循之脸色焦急,还?有点害怕,“昨夜,爹爹对阿莲动了刑杖,打得好像很重,然后又让人把他关?进了刑堂的禁室……”
    “什?么?!”月行之一听,就立刻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回头问,“为什?么?!”
    一般弟子犯点小错,罚抄罚跪,要么禁室里关?两天也就算了,就算是地位低的家仆、妖奴犯了错,最多打几鞭子,景阳宗的刑杖仅次于雷刑,是不会轻易动用的,一杖就恨不得伤筋动骨,多打几下就没命了,阿莲一个最安静温顺的妖奴,能犯了什?么大事,让他爹亲自动用刑杖啊?
    “我不知道,”徐循之也跟着他匆匆往刑堂的方向跑,“我也是今早听仆从们议论?才得知,就马上给你传了信,之后,我去刑堂想看看情况,但是守卫不让我看,说爹爹吩咐了,谁也不能见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