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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月行之讥诮道:“你是怕赢不了吧?要是倾尽仙盟之力?,也没能把我抓回去,你这个盟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莫知难咬牙:“若是真打起来,你让师尊和太阴宗以后如?何立足?”
    月行之立刻冷笑呛声:“若是真顾念师尊和太阴宗,你今日根本不会声势浩大来到小花筑!”
    莫知难像□□噎了下,一张漂亮小脸都扭曲了,硬生生咽下一口气,他好似不能再?容忍这样的口舌纠缠,一字一字下了最后通牒:
    “你只要乖乖和我回浮梅岛受审,之后安安分分待在海底伏魔狱,我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可以饶你不死?。”
    月行之唇角上扬,但眼中毫无笑意,映照着剑锋的冷光:“我要是不呢?”
    莫知难沉默片刻,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他抬手指了指月行之的心?口,轻声道:“师尊刚换的心?,可还好用吗?”
    月行之一怔,心?脏猛跳了两下,脱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当时温露白在凌霄山等?待治疗,安释怀跟莫知难要来了最好的不了玉,但只说?是月华仙尊受伤所需,并未告知他具体情况,现在看来,莫知难早知道那不了玉的真实用途了。
    莫知难不以为?然地笑一下:“这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吗?我好歹掌控仙盟多年,自?然有?我的情报渠道。”
    “……”月行之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是自?己一听到温露白相关的事就头脑发热,这么容易想到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莫知难掌控仙盟,在各大宗门、甚至是妖族、魔族,有?自?己的眼线,都不奇怪。
    月行之冷静下来了,但心?里也冷了一半:“你什么意思?”
    莫知难耸耸肩,慢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师尊这颗心?不知道能用多久,也许不久之后,你们还有?用得到我的时候。”
    月行之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一下,莫知难的脸在他眼前变得扭曲而陌生,他想到今日莫知难会刁难他,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的小师弟会用师尊来威胁他。
    “……尚好的不了玉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莫知难欣赏着月行之脸上的茫然和无措,继续说?,“我自?然愿意拿给师尊用,但前提是,师尊依然是清清白白的月华仙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一个叛徒、罪人?纠缠不清。”
    “你……”月行之举剑指向莫知难,但他的剑尖在微微颤抖。
    “你想好了吗?”莫知难毫无惧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走不走?”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浮光剑的剑芒环绕着这对曾经的师兄弟。
    而向外望去,阳光普照之下,温露白站在院中,一眨不眨地望着房顶的两名弟子,小花筑外,袁思齐和季慕带着太阴宗弟子严阵以待,太阴山脚下,除了仙盟和太阴宗弟子两相对峙,还有?源源不断从?各地赶来的妖族。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站在房顶说?了什么,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一个清瘦身影飞上了房顶,来人?穿着饰有?“山岚日出”纹样的景阳宗宗主衣袍,清贵出尘。
    徐循之在月行之身边站定,扶住了他握着浮光剑的手臂,然后面向莫知难,平稳而清晰地说?:“莫盟主,伏魔狱,是我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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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给弟弟发奖状~
    第83章 审判日(二)
    月行之猛地?扭头, 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疯了?”
    为了保全景阳宗,徐循之当?年放火烧毁伏魔狱,埋葬了地?底的真相, 同时间接放出了罪大?恶极的妖魔,贻害人间。
    上一世?, 月行之虽然和他决裂, 但能?理解他的做法,于是干脆认下了这?桩罪行, 反正他“罪行累累”,也不?多这?一件。
    伏魔狱的真相, 他们兄弟二人已?经默契地?隐瞒了这?么久,现?在徐循之却突然要说出真相了。
    徐循之平静地?注视着?他, 说:“哥,上辈子你已?经替我背过这?口黑锅了, 这?辈子, 就让我自己来吧。……这?件事, 早晚要有个?了断, 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可是……”
    徐循之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轻语:“月华仙尊给我传过信了, 他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你, 对吗?所以这?一世?你务必好好活着?, 我可不?想让这?只左手白白浪费。”
    说完, 他轻笑了一下, 如释重负似的。
    月行之下意识望向他的左手, 阳光照射下,不?了玉接出的假手微微透明,闪着?莹白的光。
    他觉得双眼刺痛, 不?知道是被阳光灼痛了,还是心底的酸楚涌到了眼睛里。
    “你说什么?”莫知难从震惊之中缓过神,紧紧盯着?徐循之,目光凉幽幽的,如同一条蛇信子。
    “我说,伏魔狱是我烧的,妖魔是我放的,莫盟主,这?笔账,应该算到我的头上。”
    徐循之直视莫知难,承受着?他目光中的冰冷怒意,语气并无波澜。
    莫知难僵硬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徐循之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站到了月行之身前,面向半空中仙盟众人,朗声道:“各位前辈、朋友,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诉说一桩十五年前的旧事……”
    他回头看一眼月行之,继续道:“我哥哥,确实?杀了我们的父亲徐旷,但那?是因为家父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行……”
    秋日和煦的阳光将兄弟俩的影子叠在一起,好似他们从未经历过决裂和分离。
    徐循之平静地?讲述了伏魔狱地?底的秘密,将他曾经亲手掩埋的腐烂真相,重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可能?已?经暗自挣扎了许久也演练了无数次,以至于整个?讲述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语气和情绪都极其平稳。
    他很平静,但周围的人不?平静了,仿佛在宁静深海掀起一场风暴,他话音刚落,狂风暴雨就朝他席卷而来——
    “徐宗主,你在说什么?这?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吧!”
    “徐宗主,我们知道你与这?魔头月行之乃是兄弟,但上辈子你都大?义灭亲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为他遮掩?是不?是他威胁你?”
    “对啊,按照你的说法,徐老?宗主利用沉渊,在伏魔狱底下种妖丹?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知道若你说的属实?,这?可是整个?仙族前所未有的丑闻!”
    “哈!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景阳宗在火烧伏魔狱后?就一蹶不?振,我一直以为是出了个?弑父叛门的月行之让你们声望大?损,却原来是没有妖丹可供你们消耗了!”
    “景阳宗称霸仙盟那?么多年,竟是用了如此歪门邪道,真是可恶至极!即便徐旷死了,也不?能?偿其罪!”……
    一时间,质疑、嘲讽、指责、怒骂铺天盖地?朝着?徐循之清瘦的身影袭来,但他站在沸反盈天的声浪中纹丝不?动。
    月行之望着?他傲然挺立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一夜,在景阳山巅,紫焰离火冲天的烈焰里,只有十五岁的徐循之,面对着?群情激奋的景阳宗弟子,也是如今日这?般站得笔直,他表面上说着?要月行之血债血偿,其实?一意孤行放了他和那?些无辜妖族一条生路。
    其实?他一直知道的,弟弟虽然表面斯文柔弱,但内心极其强大?甚至是偏执,他认定的事,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也要求一个?结果。
    从这?一点看,他们二人倒不?愧是兄弟。
    徐循之对众人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继续用平稳而笃定的语气道:“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景阳宗有罪,但残害妖族、种植妖丹之事都是先宗主徐旷一人所为,景阳宗弟子并不?知情。还请诸位不?要将这?笔账算到普通弟子头上。”
    “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揭过了吗?”有人讥讽道,“再说即便普通弟子不?知情,那?妖丹的好处,他们也是实?打实?享受到了吧?这?对于其他刻苦修炼的仙门弟子公平吗?”
    “就是,徐宗主,你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另一人道,“当年事发时你不说出实情,任由你哥哥背了黑锅,保全了景阳宗,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罪人身死债消,景阳宗也早没了那?些罪孽妖丹,上下都洗白了,你再跑出来认个?错,是认准我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这话虽然牵强了一点,但也不?是毫无道理。
    顿时,很多人附和上来,有人阴阳怪气道:“莫不是妖魔共主奇迹复生,徐宗主又动了别的心思吧?”
    这话说的可供遐想的空间就很多了,月行之魂飞魄散都能?复活,这?已?经是神乎其神,月华仙尊不?惜与仙盟反目也要护着?他,这?同样令人匪夷所思。现?在徐循之也出来给月行之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