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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想做皇帝 第45节
    ……说到写字,下阕的使用者还必须得是个有文化的,不仅得认字还得会写,这无形中就又加了个使用门槛。
    应天棋想了半天,调出自己的技能界面。
    “嘻嘻嘻”技能的第二次冷却期已过,今晚就能再次使用。
    心里有了打算,应天棋用过晚膳后让白小卓给自己换了身常服,等天色完全黑下去,他赶走了寝殿里侍候的下人,关上门,站在空处,选择传送点“凌松居”,大声朗读这该死的技能名称,发动技能。
    上次发动技能后,他被丢在了凌松居的后巷,应天棋便自然而然以为那是“嘻嘻嘻”的固定传送点,那这次也该降落在同样的位置。
    于是这次技能后摇过后,他刚恢复感知,正想按照记忆去凌松居的偏门敲门,可是一步还没迈出去,他动作突然顿住——
    等等。
    位置不对。
    这不是后巷,这是室内。
    应天棋还能闻到淡淡的沉香味道。
    “大人。”
    正在应天棋茫然之时,他突然听见一道略感熟悉的人声。
    他抬眸看去,便透过身边的兵器架,看见了门外闪过的一道人影。
    虽然那人声音不大,但因为四周极其安静,应天棋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是一句:
    “……那边来消息了。”
    “。”
    坏了。
    这技能传送点不是固定的,他现在正在方南巳家会客前厅某个兵器架后面,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上一次来这里做客最后就是从这走的!
    也就是说,传送的地点“凌松居”是固定的,但在“凌松居”范围内,上一次“嘻嘻嘻”结束在哪,下一次发动技能后使用者就会被传去哪。
    怎么不早说啊!!!
    应天棋站在兵器架后面,在思考自己原地待20分钟然后直接传送回宫的可能性。
    早不早晚不晚的……什么来消息了,哪边来消息了……
    他到底撞破了什么危险密谋大场面啊!!!
    第35章 五周目
    应天棋欲哭无泪。
    他现在站在这里, 又想听又不想听。
    想听是因为实在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想听是因为他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自己的五周目之旅。
    他只能痛苦地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希望方南巳和蘇言能换个地方聊他们的小秘密,给自己留个悄悄逃走然后重新闪亮登场的机会。
    但他们没有。
    蘇言应該是给方南巳递了个纸条之类的东西, 因为这二人之后再未开口,只片刻后方南巳淡淡来了一句:
    “知道了。”
    这三字后, 应天棋再没听见动靜。
    他又等了一会儿,確定没有声音之后, 才大着胆子, 往旁邊稍稍挪了两步, 扒着兵器架的空隙, 梗着脖子努力朝方才声音的来處瞧着。
    前厅烛火摇曳,光线昏暗,不大好视物。
    应天棋瞅了很久才確定,人应該是走了,因为他视野中除了摇晃的树影之外再无其他。
    他暗暗鬆了口气, 小心翼翼拎起衣摆,放輕脚步,打算先从屋里溜出去再想个勉强合理的说法解释自己的到来。
    为了避免像电视剧里那样踩着个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暴露行踪,应天棋还特意留神看着脚下, 以规避任何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他小步小步,用自己能做到的最輕的动作往门口挪去。
    但还没挪两步, 他忽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颈侧。
    ……
    哈哈。
    这凌鬆居还真是个妙地。
    大夏天的, 屋里这穿堂风还跟冬天似的, 冰得人脖子一哆嗦。
    ……好了特么的别自己骗自己了。
    应天棋空咽一口,垂眸看向自己下巴侧邊,然后对上了一段闪着寒芒的刀尖。
    应天棋缓缓地举起双手。
    他不确定宣朝人能不能懂他的意思,但先举了就完了。
    片刻感觉架刀那人没什么动靜, 应天棋才大着胆子顺着瞧了一眼。
    他沿着森白的刀刃一路看过去。
    然后和立在阴影里的方南巳撞上了视线。
    三更半夜有人潜伏在你家客厅还被你逮住了怎么破?
    应天棋会选择拨打幺幺零,但显然这个时代没有幺幺零而且对方合法持有武器。
    应天棋真不敢再想下去。
    “呀,方大将军,爱卿,好巧啊。”
    应天棋扬起了一个自己能做到的最真诚的笑容:
    “在这儿碰见啦?”
    “。”
    方南巳看看他,又抬眸扫了一圈周围,大概是在确认这地方确实是自己家。
    而后他点点头:
    “巧。”
    应天棋保持着姿势和笑容一动不敢动,努力给他使个眼神,方南巳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还拿刀架着皇帝的脖子,于是收刀入鞘,隨手放到旁邊的兵器架上,然后抬手有点敷衍地给应天棋行了个禮:
    “臣不知是陛下,臣冒犯了,还请陛下恕罪。”
    “无碍。”
    为了掩饰尴尬,应天棋背着手挪了几步,想尽快绕开这个话題然后丝滑切入正題,谁知方南巳却不打算放过他。
    行完禮,方南巳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他一眼:
    “陛下今夜倒有兴致,来臣家中做客?”
    “嗯!”
    “只是不知,陛下是如何进来的?”
    “呃……”
    应天棋干巴巴笑了两声:
    “朕好梦中出游,一闭眼一睁眼就在这了,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瞧见爱卿才想起来这是在爱卿府里。怎么进来的……朕也不知道,可能是爬墙进来的吧。”
    应天棋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张口开始胡扯。
    “这样啊。陛下进来这么久,臣府中护卫竟无一人察觉,不知是該夸陛下身手过人,还是该骂他们无用。”
    方南巳半真半假地附和一句,之后瞥了应天棋一眼,自向外走去:
    “既来了,陛下便隨意吧。”
    “?”
    应天棋没明白方南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随意吧”?
    他瞅着方南巳,见这人竟真走远了,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能真的是磁场不合,应天棋每次和方南巳相處的状态都十分糟糕,一言一行破绽百出,漏得像个筛子。
    什么大半夜到處跑、凭空出现、突然消失,还不小心说漏过不少将来事。应天棋觉得是个稍微正常点的人都得对自己起疑心了,但偏方南巳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他说什么方南巳就一定要信什么。
    这是某种规则怪谈吗?
    应天棋不懂,但装傻充楞就完了。
    在别人家里瞎跑也不太好,虽然方南巳跟他客气一下说让他随意就转身走了,但应天棋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
    想了想,他瞧着方南巳离开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应天棋感觉,方南巳应该是还有话没跟蘇言说完所以暂时顾不上他。
    因为他出去时,已经见那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严谨来说,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苏言肩膀上一只黑鸟,离近了才看清,那竟是只乌鴉。
    大概是感受到了应天棋的存在,夜色里,乌鴉突然朝应天棋这边转过头,眼睛在某一瞬间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
    应天棋的脚步顿住。
    一人一鸦在黑夜中遥遥对视。
    那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方南巳和苏言就察觉了应天棋的到来。
    看清应天棋的脸后,苏言瞳孔地震,不确定地看向了方南巳。
    他大概是想说点什么,但方南巳抬手,没有讓他开口,只道: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