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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想做皇帝 第249节
    他说那几个人名时,特意放慢了语速,还加了重音。
    “?”
    好好好。
    应天棋快要无奈笑了:
    “你又吃醋是吧,方小时?”
    方南巳忍俊不禁。
    这名字他听一次就要笑一次。
    之后他没再接话,而是靠着池边,默默坐得离应天棋近了些,几乎和他肩膀相贴。
    而后,他一只手臂搭在池边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勾起应天棋的长发绕在指节上,借着这么近的距离,和浴房中通明的灯火,用目光细细缓缓将应天棋描摹一遍、再一遍。
    应天棋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没敢抬眼。
    其实,每当被方南巳这样盯着看的时候,他都会有点不大自在。
    他觉得……
    好奇怪。
    好暧.昧。
    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就好像……明明几乎没有身体触碰,却像是被他用目光深吻着灵魂似的。
    好像自己的全部都赤.裸着摊开在他面前,尽管他此时此刻没被布料遮挡着的就只有一张脸。
    “哎呀呀呀……”
    应天棋再次可耻地逃避了。
    忍无可忍,他转过身去,本想躲开方南巳的注视,想离他远些,谁想还没等逃开,就又被方南巳一把捞了回来。
    “跑什么,我怎么你了?应冬至。”
    方南巳问。
    “你……”
    应天棋有苦难言。
    他不好跟方南巳解释那些抽象的感受。
    他只乱七八糟地想,你是没怎么我。
    但再待在这样的氛围里,我就要忍不住怎么你了!
    “你这太热了,我到凉快点的地方去。”
    应天棋开始胡诌。
    “行,那我放开些。”
    说着,方南巳还真主动退开了些,但依旧挽着应天棋的长发,没有松手。
    “你做什么?”
    应天棋原本想跑,但后来意识到头发还在他手里,就没大敢动。
    方南巳静静地没有回答。
    直到应天棋用余光瞧见他伸手从池边拿了什么东西,然后轻揉在自己的长发上。
    这是……皂角?
    应天棋微微一怔。
    方南巳是在给他洗头发?
    意识到这点,应天棋心里柔软一片。
    但他还是好奇方南巳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事,于是梗着脑子问:
    “我头发脏了吗?”
    “……”方南巳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他才忍着笑意答:
    “没。”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做这个?”
    “想做就做。”
    “哦……”
    应天棋便不问了。
    就任方南巳摆弄这一头长发。
    方南巳的动作很轻,根本不会弄痛他,被揉到发顶时,他还能触到方南巳那比往常要更暖一些的体温。
    他享受着来自爱人的服务,在这温馨安逸的氛围下,不免有些出神。
    直到不知某个瞬间,他听见方南巳又突然开口:
    “雅尔赛族的男人,都要学会为伴侣净发。”
    “……”
    半天不说话,悄么声来一句情话。
    这谁受得了?
    应天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毕竟是第一次恋爱。
    想了半天,他只能磕磕巴巴来一句:
    “那我……也给你洗?”
    “不必。”也不知方南巳是不是被他这话逗笑了:
    “你是雅尔赛族?”
    “入乡随俗……啊不……”应天棋改口:
    “爱人随俗。”
    “不用。”
    方南巳用水净了他的长发,而后挑起一缕发丝,低头在其上落下一吻。
    又从背后离他近了些,让他靠着自己,像是将他虚虚搂在怀里。
    “春猎的事,宫里都打点得差不多了?”方南巳问。
    “嗯。”应天棋故意道:“我的阿昭、阿楠、阿青,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阿时呢?”
    “阿时在考虑要不要在临行前病倒。”
    方南巳凉凉回击,顿了顿,又问:
    “不过我听闻,这次春猎,‘阿烛’不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阿烛都出来了。
    应天棋真要笑了。
    “嗯,他不去。我有小巧思,他得留在宫里。留在宫里陪陈实秋,也正合他的意。”
    应天棋点点头,图穷匕见:
    “那么,阿时就别病了吧?阿七需要你。”
    “?”方南巳微一挑眉:“有吩咐?”
    这话问到了应天棋心坎上。
    于是应天棋转过来面对他,然后撑着池边稍稍正了身子,凑到方南巳耳边,跟他说了几句话。
    “鬼点子真多。”
    方南巳听过,评价道。
    “那可不?只不过,这事儿要委屈你一下下,就一下下。”
    应天棋抬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以示这委屈的微小。
    瞧他这机灵样子,方南巳忍不住很轻地弯了下眼睛。
    他懒懒靠在池边,眸里含着那点微薄的笑意,抬手用拇指指腹很轻地蹭了一下应天棋的鼻梁,望着应天棋那双好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盛着星光的眼睛。
    片刻,他挪开视线,点了下头:
    “知道了。”
    第175章 八周目
    慈宁宫, 正殿。
    陈实秋哼着江南婉转的小调,手持一把金剪,慢悠悠修剪着手底三角梅的枝叶。
    屋中的熏香被春夜料峭寒风吹散了些, 倒显出点透骨的凉意。
    “娘娘,清荷到了。”
    星疏快步走进来,立在陈实秋身后,禀报道。
    陈实秋手中金剪一顿:“让她进来吧。”
    星疏应是, 而后转身离开。
    再过片刻,同星疏一同到来的, 便又多添了另一道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