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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湛握住她手腕,指腹带着夜露的凉,却在她脉门上留下滚烫的圈痕:锁得住府门,锁不住月色。
    云湛...纸上的诗是你写的吗?时明月靠近云湛,云湛身上那缕吸气带着梅香,也带着少年纸上的墨香,一并钻进肺腑,从此生根,令她难忘。
    嗯。
    果然是你,当真是好文采...少女垂睫,眼波止不住的颤,像蝶翅在春风里扑簌。雪腮染霞,直烧到耳根。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的。
    云湛扫了一眼时明月手腕上冷白色的肌肤。
    她之前在岸上给时明月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异常的虚弱,应该是免疫系统有些问题...这次过来也是想解决这个事的。
    什么事情。时明月眨了眨杏眼,乖乖站到了云湛面前。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腕吗?
    嗯...可以的。时明月轻轻点头,犹豫着把手伸了出去。
    细软如酥的纤手被云湛攥住,时明月不敢抬眼,只以余光偷看被云湛攥住的手。
    自己的指尖在她掌中白得近乎透明,像一瓣雪落进春水,被一寸寸化开。
    云湛摸着她的腕线,丝丝缕缕的冰凉感让时明月感到陌生。她第一次被人这样细致的抚摸手腕,连耳尖都红得透明,却悄悄放松了指尖,任由云湛握着。
    身体确实很弱,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你按时服用对身体有好处。
    云湛感知到时明月颤栗的身子,还以为对方是怕冷,就将窗户给关上。
    你不舒服么?云湛凑近瞧她的面色,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清风拂过时明月的脸颊,时明月只觉得自己大半的身子都酥麻了起来。
    太近了...时明月咬着下唇,于她而言,这样亲密的行为已经极为大胆了...可是云湛好像不明白这些,云湛愈发这样大胆..她就愈发惶恐不安。
    然而云湛的手还搭在她手腕上。
    让我瞧仔细一些,先别乱动哦。云湛摁住她的手,全神贯注的为她检查身体。
    时明月另一只手的指尖先是僵在半空,不知该放在桌上,还是该收回到自己身侧;最后只怯怯地抓住桌角的一寸布料,攥得极轻,又攥得极紧。
    心跳乱得没有章法,一下一下敲在耳膜里,震得时明月连呼吸都忘了节拍,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敢让云湛轻易听到。
    她想侧开脸,却又怕动作太大惊扰了什么;想抬眼,却只敢把目光锁在云湛领口最上面那颗盘扣,视线沿着金线滚边游走,却始终不敢向上。
    睫毛颤得像雨里的蝶,每一次扑闪,都在云湛颈侧扫出一阵轻痒,也扫得她自己指尖更凉。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她手指悄悄蜷起,又悄悄松开,耳边时不时的觉得有风在吹,吹得她身子都在紧绷。
    最后,她干脆扯了扯云湛的衣角,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云湛..好了么...我有点紧张,不知道手该放哪里。
    那一点带着羞怯的鼻息拂在他颈侧,比任何触碰都更叫云湛心软。
    这种微妙的亲密感在二人身边蔓延。
    时明月不知道云湛只这样摸过她的手。
    云湛也不知道时明月是第一次被外人摸手。
    一抬眼,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的碰撞到一起。
    月色像一泓静水,悬在两人之间。
    时明月先抬眼睫毛还沾着未褪的慌,轻轻一掀,眸子里漾着潋滟水色,像雨后湖面,既清澈又微颤。
    云湛垂眸迎上,眼底是一丸深墨,在与时明月对视的刹那,被灯火点燃,映出一点温软的金。
    目光相撞,没有声响,却像两枚玉磬同时轻叩,清音一圈圈荡开。
    时明月下意识想低头,瞳仁却像被细线牵住,只微微侧了半分,便又悄悄折回。
    云湛的目光真的好温柔.....
    她的目光并不逼近,只是安静地覆着自己,像春夜最柔和的雾,一寸寸渗进她的呼吸。
    嗯..药在这个包里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你们家的医生检查一下。云湛后知后觉,抽回手的瞬间没注意到时明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无措。
    啊?...嗯...时明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垂眸问了一句:下次你还来吗?
    会啊,过几天我就来,我担心你的身体。云湛收好东西,准备回去了。
    担心我?云湛,走之前请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会想联系你的...时明月忽然扯住她的衣角,将桌上的纸笔递了过来。
    少女的目光中紧张和期待夹杂在一起,捏着纸笔的指尖有些不稳。
    好,我等你联系我。
    看到云湛写下电话以后,时明月眼里的慌乱慢慢化开,化成极轻极轻的笑意,浮在瞳仁深处。
    四目之间,月色、风声、花香、心跳,都退到很远的地方
    只剩两道目光,温柔而克制地交缠,像两枚相扣的玉玦,轻轻一碰,便再难分离。
    第16章
    明顿学校地下会议室里点着微弱的烛火,一眼望去,约莫有十几位女生围坐在方形桌上。
    桌上都是学校里颇有威望的学姐,裴颜汐坐在方桌的最前方,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桌面,她今天穿了黑色的衬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的肌肤冷白。
    裴颜汐戴着金边眼镜,一双秀眉松开又皱紧,越到后面脸色愈发阴沉。
    裴颜汐,校长那边真的很难处理...我们这边也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了。薛棋率先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她嘴角勉强挂着一个欲言又止的弧度,半张的唇间含着一口气。
    是啊,校长那边不能动了,学生里应该有了很隐蔽的眼线...可能会被反咬一口,目前静观其变比较好。言霁也开口了。
    只是说话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把那一点布料揉得起了毛边。
    人都是这样的,在做决策的时候,往往会变得怯弱...无比的畏手畏脚。
    明顿学校是裴家的家产之一,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在座的各位都拿了裴家那么多好处,现在要是后退的话...不是白给机会么?
    裴颜汐声线极冷,整个人向后仰去沉进那张宽大的高背椅里,左臂懒懒地搭在扶手上,指间转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烟身在指尖滑过半圈,又稳稳停住。每一次停顿,都像无声的鼓点,敲在她们的神经上。
    裴颜汐的目光从低处缓缓抬起,眼皮只掀开三分眼底映着灯火,火苗在她的眸中闪烁辉映。
    做决断的时候都这样畏手畏脚么,没一个人敢冒风险。
    真让人失望...裴颜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恼火的闭上眼。
    这群人平日里在学校里都是威风凛凛的,一到真的大事面前就开始怕这怕那,简直是白培养了。
    轻微的叹息声过后,裴颜汐从椅子上起来,伸出右手指节分明,带着长久思虑留下的苍白一份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甩在了桌面上。
    裴颜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沉静:就这样办。所有后果,算我的。
    ...
    深夜
    云湛一个人摸索到了资料室里面,上次她在这里是为了找到时明月的资料,现在重新来这里,目的却不似从前了。
    虽然说这样很冒险,但是我也想知道明顿学校究竟有什么秘密。
    云湛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翻过围墙,穿过监控死角的区域,来到了资料室附近。微凉的冷风掀开了她衣帽的一角,露出了那张被冷风吹的僵硬的脸。
    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是揭开明顿学校神秘的面纱。
    揭开神秘的面纱?云湛默念着,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这个世界到底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像明顿学校这样权贵阶级聚拢的学校,私底下很顶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上次去资料室的时候,几个学姐给她的钥匙只有第一楼的..但根据21的说话,这个资料室还有地下负一层。
    恒温系统低沉的嗡鸣像深海鲸歌,在资料库里回荡。云湛从通风管理爬进去的,到了负一层以后发现这里只有两种颜色:档案盒的冷白与金属架的无光黑。
    天花板嵌着无死角的冷白灯带,光被镜面不锈钢反射,来回折射,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成整齐的薄片。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纸尘与静电味,像干燥的雪钻进肺里。
    应该就是在这个地方了,慢慢找吧。云湛拿出随身的小地图做了一个标记,现在是凌晨一点,她凌晨四点回去,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