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他?开玩笑?送给麦克斯的那对钉子。
然后岑维希不由自主地打量了那里一眼,仿佛是想?要确认给自己?打了鼻钉的汉密尔顿有没有在自己?的另一个部位也打上钉子。
“你在看什么,男孩?”
汉密尔顿带着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岑维希‘唰’地一下子脸红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一定是酒吧空气里面含有过量的挥发的酒精让我丧失了理?智。
岑维希想?着。
然后他?看见眼前?,汉密尔顿的皮肤上,亮闪闪的像是缎子一样?的深色皮肤上,金黄色的酒液滑落...从狮子长大的嘴角缓慢地向下,一路顺着指南针的指引,消失在了看不见的深渊之中...
岑维希干咽一口。
撑起身体。
“我要走了,考特尼约我出去玩。”
“去哪里?”
汉密尔顿还在追问。
他?手里还拿着岑维希的手机。
“你要从我的派对上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啊。”
“这可是我的派对。”
“那又怎么样?,这又不是我的wdc派对。”
“不怎么样?,”汉密尔顿头也不抬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啊?”岑维希傻眼了。
汉密尔顿摇摇岑维希的手机。
“诺,”他?示意:“我说你要带个朋友过去,她刚刚答应了。”
“什么朋友?我哪来的朋友。”
“我啊。”
汉密尔顿对着他?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
***
“你们年轻人,就玩这个?”
汉密尔顿举着塑料杯跟岑维希咬耳朵。
“什么?” 音乐声太大,人在身边说话也听?不清。
“我说——”
五冠王凑近了岑维希,对着他?的耳朵说:“你们年轻人就玩这个?”
岑维希抖了一下。
这个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
他?扭着头拉开距离。
“跟你们老年人说不明白?。”
“这里哪里比我的派对好?了?”
汉密尔顿不放他?走,拽着他?到身前?。
“哪哪都比你的派对好?啊...”岑维希自己?也有些心虚地说。
这是典型的摇滚艺术家派对,有点像柏林的那种先锋夜店.....
或者说有点过于艺术过于先锋了...
“这个会比我的好??”
汉密尔顿举起自己?手上的塑料杯:“这种加料的东西??认真的?”
“呃......”
岑维希不知道说什么。
“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汉密尔顿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岑维希其实也觉得有点无聊,但是他?不想?认输:“那还能去哪里?先说好?,不回去你的那个派对。”
“不,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汉密尔顿对着他?伸出手——
“一个全?伦敦最好?的地方。”
-
然后他?们两个坐在了寒风里面吃甜甜圈。
“...都怪你。”岑维希一大口咬下布满糖霜的甜甜圈,含含糊糊地抱怨汉密尔顿:“都说了不要来的你偏要来...”
岑维希甚至只是在台下听?了考特尼的一首歌,都没有去后台跟她打个招呼就被汉密尔顿拉走了。
“而且这就是你说的全?伦敦最好?的地方?”
“难道不好?吃吗?”汉密尔顿也咬下来一大口甜甜圈,他?的上面加了巧克力碎,看起来非常的罪恶:“这可是我吃了很多年的。”
“...好?吧。”岑维希有点难以违心说出什么坏话:“很不错。”
“是吧,而且还很便宜。”汉密尔顿露出一个快乐的微笑?。
“你缺这点钱吗?”岑维希又咬下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说。
“以前?很缺。”汉密尔顿说:“这里距离我打工的酒吧不远,我下班之后就会过来买个甜甜圈吃再回去。”
“你?酒吧?打工?”岑维希有点不敢相?信。
他?望着汉密尔顿,身边的人鼻子上是亮闪闪的鼻钉,钻石耳钉,层层迭迭的钻石项链,以及一张尖叫着‘我很贵’的漂亮的脸。
他?确实很贵。
拿到今年这个wdc,他?毫无疑问已经是赛车这项运动的现役第一人了。岑维希估计他?的商业合作邀约已经堆满了他?的邮箱。
“对啊,”很贵的汉密尔顿点点头,抬起头像是在回忆什么:“那时候我多大,应该是刚刚成年吧,还是17岁但是假装骗老板自己?成年了...”
“玩赛车到处比赛真的很贵,”现役奖杯数量最多,站在赛车比赛顶端的那个汉密尔顿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叹息。
岑维希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可是那时候你不是已经在迈凯轮了吗?”
“迈凯轮虽然在资助我玩赛车,但是,接受他?们的钱意味着一定要听?他?们的安排。”汉密尔顿喝了一口热可可:“你还记得吗,vc,我跟你说过,选择青训就是在出卖未来。”
岑维希点头。现实的血泪教训确实。
“所以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想?要去澳门比赛,迈凯轮不让,他?们拒绝支付我去澳门比赛的费用。”
“...然后呢?”岑维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
“然后我还是去了,我当时的女朋友支付的账单。”
“那你拿到名次了吗?这么大费周章过去一定很有把握吧......”
“没有。”
汉密尔顿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声音从街角传来。
“因?为我把他?创出了赛道。他?什么名次都没拿到。”
他?飘扬的金发在凛冽的寒风中像是一面金色的旗帜。他?的呼吸带出来大片的白?雾,让他?看起来像是从不知名的山洞里面冒出来的精怪。
“尼克——”
岑维希有些诧异,又有些高?兴地朝着自己?的经纪人挥手:“你怎么找过来了?”
“因?为有人又把我乖巧可爱的客户骗走了。”
汉密尔顿发出一声嗤笑?:“尼克,你乖巧可爱的客户成年了,而且他?有手机。”
岑维希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从汉密尔顿手里抢救回来的手机,上面确实有好?几个来自罗斯博格的未接电话。
“而且,我已经不是他?唯一的坏朋友了。” 汉密尔顿刻意拖长‘b-a-d’的读音,像是在说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你不知道,” 汉密尔顿面对罗斯博格不相?信的眼神,舔掉嘴角一圈热可可的痕迹:“他?刚刚去了...”
他?凑近罗斯博格,吐出来的那个名字让罗斯博格变了脸色。
“不可能。”罗斯博格有些诧异地瞪了岑维希一眼,像是想?不到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他?断然否认:“vc不可能去...”
汉密尔顿笑?了一下,他?挑衅地看着罗斯博格:“那你可以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或者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呃...”岑维希有些尴尬地看着挨着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两个人,汉密尔顿坐着,他?昂贵的衣料就压在粗糙的台阶上,光裸的皮肤外面是一件松松垮垮的大西?装,看起来装饰功能远超实用功能,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彻夜狂欢之后的糜烂气息。
罗斯博格站着,穿着西?装,风衣,正?式得像是刚从什么商业酒会上下来,除了他?被发蜡固定的仔仔细细的金发已经透露着一丝丝凌乱之外...
他?们两个挨的很近,汉密尔顿画满图案神秘的像是萨满的手捏着罗斯博格的领带,逼迫衣冠楚楚的罗斯博格弯下腰听?他?说话。
岑维希觉得很不自在,他?自己?找补:“那个,尼克,我去给你买甜甜圈了,你要什么口味...算了,我看着买吧。”
岑维希一溜烟跑走了。
等他?买东西?回来,罗斯博格和汉密尔顿已经并排坐着了,尼克正?在喝汉密尔顿的热可可。这大概是世界冠军给自己?赛季结束的褒奖了——喝一杯罪恶的热可可。
“喂,尼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他?把甜甜圈递过去。
“巧克力的吗?哦,算了,开心果的也可以。”
罗斯博格接过甜甜圈,咬了一大口。
他?的领带已经散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了好?几颗,本来严肃正?经的衣服现在变得有些浪荡轻佻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了。”
“毕竟有的人实在是这么没有创意...” 罗斯博格从鼻子里面发出一阵轻哼声:“vc,他?跟你讲了他?的青年创伤吗,那个酒保的故事?”
“...呃,讲了。”
“哈。”罗斯博格发出一声冷笑?:“果然。每次你带人来都要讲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