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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被心理医生观察了三天,没再发生任何异常行为。
    路雅妍得到了回校的允许。
    同学们知道她发病的原因了,鉴于之前她的人缘不错,所以大家现在对她是又可怜又照顾。
    一切恢复正常。
    除了——
    “你要去哪儿,你不准走,你哪儿也不准去!”
    “放手!”
    “放你妈的屁!你现在想踹了我。陈关,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吧?”
    陈关提了个行李箱来蒋方橙这儿拿自己的东西。
    正在从楼梯上下来。
    蒋方橙从卧室里跟着他下来,拉拉扯扯了一路。
    陈关这次很坚决。
    他已经如愿过上了人前显贵的日子里,谁要再跟这臭婆娘纠缠。
    “我没同意分手。你不准走。”
    蒋方橙去抢陈关手上笨重的箱子:“把话说清楚。”
    陈关暴力推开:“烦不烦!你缠着我干什么!”
    蒋方橙被推到沙发上踉跄坐下。
    “蒋方橙,要说清楚是吧。好,你给老子听好了。”
    “你个虎逼婆娘。”
    “一,你要文化没文化。”
    “二,你要素质没素质。”
    “三,你跟个大口袋似的,又松又垮,哪个男人受得了。”
    蒋方橙听完,如同天打雷劈。
    她瞪着双眼,上前惊悚得抓住陈关的领口:“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口袋?”
    “陈关,你不得好死。你在床上怎么对我的,你猪狗不如。”
    陈关一把打掉女人枯瘦般的手指。
    他耍无赖,怼上去:“我猪狗不如?是我逼你的吗?”
    “是我强迫你的吗?”
    “没有吧。”
    “不都是你自愿的。”
    “而且我告诉你,大爷我不干了,不跟你个贱人继续谈了。”
    他转身拎着黑色箱子就要走。
    结果随宴放学回来,已经到了门口。
    一双黑目沉沉的眼睛正危险的看着他。
    陈关庆幸刚自己没跟蒋方橙打起来,不然又要跟这护姐的野狗痞子干起来,说不定自己到时候就走不成了。
    陈关想着,反正已经玩完了,那么他也不藏着捏着了。这一家子神经病。
    陈关舔了舔唇。
    他走过去,和随宴直接眼睛对视眼睛,用男人对男人的方式。
    陈关咧嘴:“小子,你满意了?我把你姐还给你了。”
    他突然靠近随宴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嘲讽道:“你姐是个疯婆娘,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是变态。是乱·伦。你还想日你姐。我看出来了。”
    陈关突然大笑。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抬手拍了拍随宴结实的肩膀。
    用反讽的刻薄语气。
    “加油。小子。”
    “把你的梦想发扬光大。你可以的。”
    反正他都用过了,也用得差不多了。
    谁上不是上呢。
    就让这一家子自己去乱搞吧。
    蒋方橙看看宴儿,又看看陈关。
    她没听到陈关说的话。
    但她看出两人之间的敌意。
    她当然是偏随宴的。
    而且陈关也没把话给自己说清楚,一来就扔了分手两个字,再然后就要收拾东西离开。
    这谁受得了。
    所以她尖声嚷嚷。
    “你对他说什么你。”
    陈关说完就走了。
    “陈关,你给我站住。回来!你给我回来!”
    她想追出去再问再扯。
    至始至终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的随宴,头也没回,直接咬紧牙根,伸出单臂拦抱住往外走的蒋方橙的腰,让她没办法追。
    蒋方橙没办法,去抠、去打随宴的手臂,可是根本就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她只能脱下脚上的拖鞋,往开走的桑塔纳车尾扔出去。
    “陈关!!!!!!”
    那是她对这段长达半年感情的最后嘶吼。
    以及结局。
    第19章
    客厅。
    “……哦。”
    “我早知道, 他看不上我。”
    “从他不戴套的时候,我就明白,他开始演都不演了。”
    “我觉得吧, 我再随着点他, 说不一定, 他能念着我的好,跟我再好一段时间。”
    “他是飞黄腾达了, 天天嘴里jessica, bella, aallen,jack的喊, 时不时给我拽句英文。”
    “难怪说男人有了钱,就变坏。”
    蒋方橙坐在沙发上, 单手举着烟在抽,两只光洁的脚,指甲涂着红色,踩在茶几边缘。
    可奇怪的是,讲起和陈关分手的事,她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就像是用第三人称讲述别人的事。
    随宴不知道怎么安慰, 所以只能站在一旁, 当一个安静的旁听者。
    “他说过要娶我,还说要带我去见他家里人。我哪儿被人家这么珍重的对待过。”
    “我是真把他当我一辈子的男人来谈的。不然怎么能让他那样糟践我。”
    “可还是崩了。”
    “我哪儿对不起他。”
    随宴淡淡:“你没对不起他。”
    “你闭嘴!这他妈没你说话的份。”
    蒋方橙陷进去了,眼神发散的看着空气里的一个虚无的点, 继续自言自语:“说我婊子, 骂我骚。我是对着所有男人都骚吗?我那不是哄着他吗。”
    她又猛烈的抽了一口烟,等吐出烟雾,像是自己劝自己:“不过男人嘛, 没了就没了。”
    “我蒋方橙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死。我还有弟要养,我还有店要开。”
    她开始诡异的发笑:“我倒要看看他离了我,还能在这罗镇找到比我更好的女的不。”
    “追我蒋方橙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一分手,他们巴不得放鞭炮,上赶着来巴结我。”
    蒋方橙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烟灰,熟练的在烟灰缸里,杵灭了烟。
    她冷笑。
    “行了,宴儿,你也别站这里了。”
    “去睡吧。”
    蒋方橙跟往常一样,弯腰拿了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就往自己房间里去。
    路过随宴,随宴想张嘴,问一句姐,你还好吗。
    可蒋方橙已经风风火火的进了房,把门嘭的一声关了。
    随宴站了一会儿,摸不清,只能迈脚往自己房里去。
    只是才抬了一只脚,里面就突然传来小声的呜咽。
    细碎的抽泣。
    再是吸气的倒噎。
    接着——
    大哭。
    呐喊。
    发泄。
    隔着紧闭的房门。
    噼里啪啦。
    东西被翻倒了一地。
    蒋方橙扔枕头,扔杯子,扔水瓶,扔粉底盒。
    手边能扔的都扔了。
    怎么会没事儿呢。
    那是蒋方橙第一个爱的男人,打心眼里要给他生孩子的人。
    结局竟然这么潦草。
    就算要分,好歹也是好说好散,又或者吃一顿饭。
    哪儿能这样。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打。
    只有没人了,自己一个人了,蒋方橙才敢放声哭泣。
    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手不断扒拉自己的脸,扯自己的头发,啪啪的打自己的脸,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太痛苦了。
    太要人命了。
    随宴就站在门外。
    抬手,想敲门。
    也知道这门,就是他姐最后的骨气。和遮羞布。
    不能敲。
    他感到痛苦,挣扎了又挣扎,最后狠了心,才把手给无力的放了下来。
    随宴沿着门,慢慢坐下来。
    地板生凉。
    少年慢慢垂头。
    呼吸急促,手渐渐握紧。
    他做错了吗?他一遍遍问自己。
    没有。
    为了爱情,他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和□□,也在所不惜。
    他就只剩他姐了。
    所以,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把他姐抢走呢。
    小时候蒋方橙常常对他说,宴儿,你就是姐的命,咱俩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你会养你的姐的老,对吧。
    ——会。
    那你会抛弃你姐不?
    ——不会。
    这就对了,这就是我的好宴儿。
    在一起的观念,从他来到蒋方橙的身边起,在他的脑子里就深根固蒂。
    可是,怎么姐还率先背叛了自己。
    他恨过。
    尤其是看着他姐对那个男人献殷勤。
    只是,他就恨了她十分钟。
    在蒋方橙来叫他吃饭的时候,他就原谅了她。
    他长久的恨不起来,毕竟这是他姐。
    那他就只能去赶跑那些试图加入她们生活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
    随宴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的人生本就是一个错。
    老天没偏颇过自己,他又为什么要去当一个善良的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