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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缠绕
    期盼了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应该庆幸或者欣喜才对。
    她没有。
    她甚至连那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强迫自己睡过去的都忘了,只记得心脏跳的猛烈,几乎要从口中跃出。
    “有人在南宜见到他,就在今年。”
    那是一张拉伸严重的图片,甚至因为转载多次,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边角那个人,一定是她的父亲。
    就算被头发遮盖住大部分脸,就算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她也能笃定。
    而南宜,温嘉宁也知道这个地方。
    边境城市,常年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却是较为危险的灰色地区,人口拐卖这类行径几乎都是从那经过。
    只要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是好的,无端的恐惧如同潮水,汹涌的拍打着。
    少年就这样看着,面前人的神色几经变化,不是没有想过,要等成功找到温成国后,再告知温嘉宁。
    他没有这么做。
    这种行为太自私了,为了所谓的万全,让苦苦等待的人,再守着无望度过好几个日夜。
    带着极端自我掌控,居高临下的傲慢行为。
    不过谢行瑜自认为,他也并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从卑劣方面想,他需要一根可以牵住她的风筝线。
    漂浮在空中,一阵风就能把她卷跑。
    他总是在害怕,无端的恐惧如潮水,汹涌拍打着神经,他们之间的连接太少了,不足以维系一个敏感多疑的灵魂所需的爱。
    “姐,你放心,既然人有线索了,找到就是迟早的事。”
    只有生硬带上称谓,才能让心稍稍安放。
    可姐姐很奇怪,太平静了,就好像早已知晓一般,她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接下来说她要去休息了。
    “好。”她不悲不喜,只是点点头:“我有点累,小鱼,你也早点休息。”
    温嘉宁站起身离开,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不对,不应该这样。
    少年无措的看着背影消失在视线,独留他待在原地。
    谢行瑜并不是一个直率的人,只有对十拿九稳的事,才敢做出行动,他呼吸逐渐加重,嗅到了危险信号。
    姐姐……
    明明表现出任何让她感觉不适的行为,为什么会着样呢,她不能这么对他。
    姐姐,姐姐……
    怨念仿佛能化为实质,他却乖觉的保持保持沉默。
    黑暗蔓延开来,笼罩住两个心事重重的人。
    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他们反而看起来更像亲人关系,一对心思各异的姐弟,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情绪,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但他说忙,这件事是真的。
    在是凌晨的时候谢行瑜便回了明京,可没隔几天,便又回来了,他很听话的遵守了约定,没有采取其他手段窥探。
    但也没有说过,不会用其他的方式来管控。
    于是早上总能吃到营养均衡的早餐,他眼底有着轻微的黛青,对她却依旧很好。
    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过多去问。
    这样不对,温嘉宁不是不知道,可就是可耻的在逃避。
    “哎,是行鱼啊,又来等你姐呢。”
    放学后,玉兰树下,阳光给人渡了层金边,少年微躬着身和人说完话,便继续盯着小女孩跳格子,时光仿佛在此刻定格。
    恍惚还是昨日的场景,人却不再是从前的年纪。
    她朝着他们走来,踩在树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被淹没在喧闹中,待她走近都没有惊扰到玩的正开心的玥玥。
    “我们回家吧小鱼。”
    少年蹲下身,掏出纸巾替满头大汗的小孩擦了擦,又从随身水壶给倒了点水给人缓缓,才站起身:“好。”
    他左肩挂着水壶和温嘉宁的包,拿着菜,眼睛还得看着走在前头的小孩,偏偏右手还要勾着她的手才肯摇摇晃晃的走。
    一路上两人都不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跟上少年的步子。
    她最近很少穿高跟鞋,加上被刻意控制的步子,走起来算不上吃力,可人心中压着事情,所以抬脚都开始变得沉重。
    干嘛对她那么好啊,她想。
    不知道是不是病情的原因,她整个人气压都低沉沉的,将动机和实际利益整合后,一切答案都已经跃然于纸。
    但没有实际的证据,她仍抱着些微幻想自欺欺人。
    等找到温成国就好了,她真的好想好想要马上去南宜,想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想要知道温成国这些年的事情。
    她有太多太多需要答案的事。
    “这么多年,不会差这几天的,要是你出什么事,温叔叔回家也不会安心的。”
    “我知道你着急,但情况不定,太危险了,还容易打草惊蛇,再过段时间,有了线索,再启程也不迟。”
    “姐,我只有你了,答应我,让我陪你一起,好吗?”
    少年的爱过分热烈,不经意就会把人烫伤。
    传来的温度也像是一场对她炙烤,她定定望着少年侧脸,他的轮廓线条已经有了些许锋利感,将他与记忆里的孩童模样分隔开。
    遗传真是可怕的事,她居然觉得那个人的脸逐渐与少年重迭。
    若如果事情真是和料想的一样,又怎么办?
    能恨他吗?会恨他吗?应该恨他吗?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只有这个理由能去恨他,但她所有不幸,又似乎都是因为这个理由。
    好闷,好闷,她感觉胸腔好像闯进了一只惊慌的鸟。
    它不断的碰壁撞击,想要获得自己幻想中的自由,最终血肉模糊精疲力尽,好不容易逃出来却直接被现实撞个粉碎。
    或许应该怪这个世界太坏,总让好人的路都要走的比恶人坎坷。
    一声叹息随着秋叶落下,这个季节落幕了。
    她想。又要到冬天了。
    不疾不徐走回家,桌上摆着的菜依旧是都是她喜欢的,可却觉得味如嚼蜡。
    除了碗筷碰撞声外,只有安静。
    他们待在一个空间内,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同样的饭菜,明明一切都那么近,可为什么会觉得面前的人会那样遥远。
    明明是坏人该承担的罪孽,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呢。
    无从问责,无法对质,好不公平。
    她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吃着水果,是他刚刚给她的,玥玥在边玩玩具边看电视,厨房哗啦啦的水声一直没停,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跟着飘远。
    拿到碗内最后一个时,她拿着碗走到厨房。
    少年站着没有动,空气中有股很淡很淡的铁锈味,直到她走近才看到。
    滴答,滴答,缓慢的流失,少年脸色毫无生气,只是安静的欣赏着从指尖流出,溅起一个个小小血花。
    “小鱼!”
    声音被压下,她顾忌着客厅里的孩子,自己却赶忙拉起他的手查看,仔细检查后她才稍稍放心。
    伤口不大,只是样子看着稍稍唬人。
    先止血吧,这样想着正想去拿医药箱,却被他拉住。
    那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他半强迫的将手指抵住她的唇,却又停住。
    似乎,是想让她含住指尖止血。
    唾液有帮助消毒和止血的功效,这个窍门似乎还是她说的。
    少年只是盯着她看,那双好看的眼睛非常唬人,软下眸子专注盯着谁的时候,总有股情意绵绵的感觉。
    她就像被蛊惑,不自觉的吞咽唾液,他的手指被含了小半截,她低下头吮吸着那在流失的修长手指内的红。
    “呵”谢行瑜低低笑了下。
    这是被看起来善良温顺的狗,牵着鼻子走的预告。
    他们贴的非常近,她背后是洗碗池,谢行瑜的动作几乎把她圈在怀中,过于亲密暧昧的氛围下,勉强支撑的表象早已破碎。
    “姐。”耳边呢喃,是情人间的爱语:“我的血好喝吗?”
    真的好想成为你的亲弟弟啊,唇角蹭过她纤瘦的脖颈,激得人不自觉瑟缩。
    又在害怕了,又在想要逃跑了,总想逃。
    他难过极了,心里却冒着坏水,该如何让我们融为一体,将彼此身体搅烂揉碎,将骨头血液融合,再在神的指引下,拼凑出一个新的人。
    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再从你的身体把我孕育而出,让我们成为彼此最亲爱的人吧。
    不答复,他并不着急。
    只是就着动作,把手指从嘴里取出,还带着一层水膜。
    睫毛扫过,鼻尖相触时他微微侧头,轻轻贴上沾染着血迹的唇,明显是试探询问,毕竟只是碰了碰就停了下来,完全不是平时作风。
    在观察,少年在观察她的神色。
    发现并没有反感后,才一点一点的深入,又狡猾缠得更紧的亲。
    在长期怀柔政策下,思想内已经给少年打上了安全的标记,是以对他骤增的侵略性,她脑子宕机许久。
    身体早已忘却,她这个好弟弟是极度的危险分子。
    “唔”这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吻,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另一只手护上她的腰避免被边缘硌到,也让她没法动弹。
    想要阻止的手抬起却没有推拒,这是底线退让第二步。
    只能被他的手控制着吻的更深,铁锈味在口腔中打转,软滑湿黏又带着她熟悉的味道,让这本就节节败退的情况,直接溃不成军。
    一股暖意积攒在小腹不上不下,她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作,由着他舔食。
    熟能生巧果然是真的,她几乎被亲的快脱氧的时候,他才松了口,而自己只是稍稍松懈,温嘉宁就发现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姐姐,”他神色自若,声音沙哑里还带着淡淡调笑意味,“你要呼吸才对。”
    他很会引导对方暴露,将自己处在弱势。
    额头相抵,能很清晰听见少年心跳声和低低的喘息声,他手只是护着并没有往下继续,但只是接吻而已。
    她湿了。
    意识到这点后,她目露惶恐,也不管外头什么情况,马上推开人一下冲进卫生间。
    她眼睛泛红,嘴唇微肿,还在不断大喘气。
    一副活色生香的样子,旁人不用细看都知道发生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立马接水拍了拍脸。
    水珠顺着脸滑落,还没等她平缓过呼吸,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吓一跳。
    “姐姐?”
    “宁宁姐姐,你怎么了?”童声里满是担心,是玥玥。
    她撑着头,晕乎的不行,一时间没有说话。
    太羞耻了,自己已经是什么色情狂魔了吗,已经到被亲几下身体立马就会有反应的程度了吗?
    又有走动的声音到门外停住,少年声音清润如常,听不出异样:“姐姐身体不舒服哦,别去打扰她啦。”
    “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