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究竟落入了谁的口袋!”
她声音掷地有声,清冷的嗓音带着慑人的气势,冷艳的眉眼骤然冷沉,语气中是不容忽视的强势锐利。
一甩裙摆,跪倒在大殿之上,瘦弱的脊背挺直,像是不容撼动的山脊。
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隐约透露出悲色。
悲戚道:“陛下,臣妇只是一个小女子,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平生所求,不过是父母康建,家宅平安。”
“可是事实逼着臣妇,不得不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暗中接济。”
“如果臣妇不照拂那些伤残士兵,他们一无完整的劳力,受人嫌弃。二无银钱保障,无法抚养家眷子女,最后只有狼狈惨死的结局。”
“若是这些为国尽忠的将士,最后穷困致死,世人只会指责圣上卸磨杀驴,不顾将士死活。史书上也会留下失德的名声。”
“日后若还有战事,谁还会为陛下尽忠?为大沥拼命?”
“臣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上您。”
“臣妇受圣上庇佑,绝不想让陛下英名受损。”
“也求陛下仁慈,给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留一条活路吧!”
沈棠声声悲戚,字字泣血。
那些家中有从军之人的官员,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陆续跪倒在地,请求皇上。
“陛下,求圣上庇护,给冲锋陷阵的将士留条活路!”
“英雄流血不流泪,莫让英烈泉下寒!”
“求陛下莫让万千将士寒心啊!”
第118章 都是你自作自受
恳求声响彻大殿,皇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峻。
他微微抬手,底下的声音消失。
冷眸扫向户部侍郎,眼中带着风雨欲来的威压。
“朕记得,上次拨款之时,户部尚书因其父去世,回乡丁忧,此后,相关事宜,都是徐侍郎你在经手。”
“徐侍郎,朕如今倒是想知道,朝廷每年数百万的拨款,究竟都去了何处!”
徐侍郎顿时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这钱自然都如数下发,臣绝不敢欺瞒陛下啊。”
皇上目露狐疑,三皇子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刚要搭腔帮衬,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陛下,钱发没发,那些将士们最清楚。”沈棠唇角半勾,冷睨了一眼徐侍郎,继续道:“若是陛下有疑,不如传唤我店中那些解甲归田的士兵前来问询,真相自会一目了然。”
就是不知道,徐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她眼中漫不经心的寒意,让徐侍郎头上的冷汗冒得更甚。
着急地拒绝道:“不可啊,陛下!”
“那些店铺中的人,皆与侯夫人相熟,还不是侯夫人说什么,就附和什么,绝不可信。”
“一个人不可信,就传召数百人上千人,总不能那么多人都被我收买了吧。”沈棠声音清淡地反驳道。
“额……”徐侍郎瞳孔陡然放大,袖口中的手都有些发抖,着急地搜肠刮肚,脑袋却乱作一团,焦急下脱口而出,“那些人的身份未经查实,若是侯夫人蓄意找人陷害,臣怕是百口莫辩啊。”
此言一出,沈棠顿时冷笑出声。
“真是好笑,刚才徐侍郎还言之凿凿,指控我沈府豢养私兵。想必我店中那些老兵的身份,徐侍郎都已查验清楚才是。”
“如今怎么又换了腔调?否认那些人的身份。”
“难道刚才徐侍郎所言,都是在胡言乱语,恶意编排,欺瞒陛下不成?”
她眉眼冷峻,讥笑出声。
不光是沈棠,在场的官场老油条,都已看出徐侍郎的不对劲,顿时投来怀疑的目光。
皇上骤然沉下脸,直接命令道:“来人,传唤那些士兵进殿。”
“朕倒要看看,徐侍郎究竟背着朕,都做了什么好事!”
此言一出,徐侍郎已经面如死灰。
惊呼道:“陛下,不可啊!”
那些钱的去处他最清楚,此事可经不起细查。
若只是他贪污违纪,顶多被判流放,徐家满门还能保住。
若是连累那些贵人,怕是徐家九族都没了活路。
他脸色惨白,心中后悔听了三皇子的话,招惹了沈棠这个煞星。
在侍卫即将踏出殿门那刻,绝望地阖上眼睛。
以头抢地,高声道:“不劳陛下费心,臣全都交代!”
“是臣被猪油蒙了心,贪下了陛下拨给将士的钱款,请陛下责罚!”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到他的脑袋上,擦出深深地伤痕。
“放肆!徐侍郎你好大的胆子!”
“连这笔钱都敢贪,你真是丧尽天良。大沥有你这样狼贪虎视的官员,是朕的失察!”
“来人!”他一声厉喝,叫来锦衣卫,“把人押送到大理寺,严加拷问!给朕挖出来全部的受益之人!”
皇上浓眉上扬,明显动了真怒。
徐侍郎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哀求道:“求陛下宽恕啊,臣只是一时糊涂啊!”
“一时糊涂?”皇上眉头紧皱,看了眼沈棠的方向,心中越发气恼,怒喝道:“朕看你是早有预谋!”
“你不但私下敛财,还恶人先告状,把罪名推到沈棠头上。”
“你是不是以为朕是老糊涂了,能够被你愚弄!”
皇上气得不轻,面上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