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似乎感觉有些闷,伸手推开窗户。
一阵凉风灌了进来,吹得他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副模样,说是久病缠身,也不为过。
此时,正在逐个房间检查的锦衣卫,也看到这一幕。
他们推开门扫了一眼,不大的房间尽收眼底。
领头的侍卫摆摆手,“走吧,这里就一个病秧子和一个小姑娘,肯定不是他们。”
说罢,“砰”的一声,关闭房门。
成渊笑着合上窗。
转过身时,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
“看吧,我一个病秧子,谁会怀疑到我头上呢?”
“现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我成渊曾被宁家子打伤,身子病弱,危在旦夕。每日苟延残喘已经极为费力,哪有力气再去行凶。”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安。”景姣姣担心地抿唇。
成渊想了想,小声吐出一个秘密。
“对了,你似乎不知道,上次太子殿下落水,是被我救上来的。就是上次你进宫迷路,我送你出宫那次。”
“他竟然落水了?”景姣姣惊愕地瞪大眼睛。
她知晓萧承乾不识水性,若是落水,不知会有多绝望。
可是此时,相比于萧承乾,景姣姣更忧心成渊的状况。
脱口而出道:“那你没事吧?”
成公子看起来如此虚弱,不会是上次救人留下了什么病根吧。
她“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等我,我这就去找郁大夫,让他再好好帮你调理一下。”
说罢,景姣姣已经走到门口。
成渊急忙叫住她,“等等!”
“小爷儿没事。”他坐直了身子,急忙解释道:“你上次介绍的那个郁大夫是有真本事的,我娘胎里带来的病根,都被他治好了。”
“只是我一向不耐烦应酬,还不如继续装病,能减去不少麻烦。”
“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知道,小爷儿我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若是我想害他,上次看着他溺水就是,何必再大费周章?”
“太子殿下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景姣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心下来。
“那就好。”
两人闲谈间,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夜色渐浓,景姣姣才起身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锦衣卫一直在这条街巡查,其中一人,是太子殿下的人。
看到景姣姣与成渊一同出门,立马禀报给萧承乾。
当夜,太子府内。
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
萧承乾沙哑的声音,不甘的响起。
“姣姣,你是因为他才拒绝孤的么……”
他为了姣姣,宁远违背良心,不顾利益,压下景家二房收受贿赂的折子。
景姣姣却背着他,与别的男子交往甚密。
萧承乾妒火中烧。
声音喑哑地命令侍卫,“明日早朝,孤要看到参礼部尚书景勤的折子!”
“是。”侍卫领命就要下去。
却被萧承乾叫住。
“等等。”他眸中闪过纠结地神色。
如今景昭重伤,景勤就是靖远侯府对外的脸面,若是把他拉下来,靖远侯府就真的败落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是景姣姣也要受些牵连,日后在贵女间不好相处。
他深深皱眉,叹气道:“罢了,孤再给他一次机会。”
“通知景勤,若是能在两日内补上欠银,孤就放他一马。”
“是。”侍卫飞速离开。
当天夜里,景府二房烛火通明。
次日一早,最受景二爷器重的管事张远,带着几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向着当铺驶去。
沈棠收到消息后,便派人跟了上去。
本想在张管事回来时,抓个现行。
却未曾想,得到了张远携款潜逃的消息。
“你是说,张管事带着钱跑了?”沈棠有些讶异。
“是的,夫人。”张钧点头,说起自己知道的消息,“那个张远似乎是早有预谋,变卖所有东西后,直接请了镖局护送,逃往南边去了。”
沈棠听得有些惊奇。
奇怪道:“能让二房委以重任,这张远必定是他们的亲信,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小的倒是听到一些传闻。”张钧说起他打探到的消息,缓缓说道:“听说这个张远,是董嬷嬷的三女婿。”
“当时董嬷嬷一家被发卖,她们的亲眷和姻亲都受了牵连。唯独这个张远,在十年前便丧妻,妻子董三娘也并未留下丝毫血脉。”
“张远一向精明能干,唯二房众人马首是瞻。估计二爷也没想到,张远还惦记着妻子的娘家人。”
“若是小的猜的不错,张远此去,应该是去寻董嬷嬷一家人了。”
沈棠恍然,感慨道:“没想到,这个张远还是个重感情的。”
她思量片刻,决定道:“你们继续盯着,此事先不要出手。”
“是。”张钧领命离开,派人继续跟着。
下午时,青黛带回一个消息。
“小姐,刚刚传来消息,张远死了!”
沈棠微微一怔,“怎么死的?”
青黛指了指二房的方向,小声道:“咱们的人说,张远在下个城镇被景裕少爷带人追上,逼迫他交出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