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差点忘了,叶先生和池先生,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认识的。
而今不是站在“你死我活”的立场么?如果池先生知道叶先生此刻就在这里面,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叶先生虽然看上去身体也不弱,但毕竟池先生是当过兵的。
他们两个谁会赢呢?要不要跟哥哥打赌?一边打赌一边为他们加油吧,陈楠暗暗下定决心,反正他要赌池先生输!
虽是自娱自乐般这样想着,但面上,陈楠的额角已然泌出了汗珠,心脏也嘭嘭地狂跳起来,说不紧张是假的,分明走之前都跟池先生说好了……他现在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反正不管怎样,陈楠都决定一定要呆在这个屋子里绝对不出去了,而今他算是站在了叶先生的这一边,既然受了叶先生的庇护,跟池先生,最好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也不知门外的叶先生究竟跟池先生说了什么,隐隐约约,陈楠似乎听见叶先生跟哥哥道别了。
看来叶先生并没有将池先生打来电话的事情告诉哥哥,是为了不给哥哥压力么?
陈楠不知道,他的内心不愿承认,分明此前已经认定叶先生是那么坏的一个人,但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说,至少在面对喜欢的人时,叶先生的表现是比池先生要好的。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陈楠小心翼翼地凝望着楼下的身影,他在等待叶先生下楼去跟池先生见面的那一刻。
怎么办?好像会发生很大的事,他们两边会拿出枪突突突么?一时间陈楠很想叫哥哥也进入他的房间里面来看好戏,但又实在觉得心虚,他不敢多动,因为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池先生或许很快就要发现自己了!
很快,叶先生颀长的身影便走出了这栋戒备森严的大楼,出了铁门后,他便算是与池先生面对面相遇了。
烟还没熄,陈楠能通过橙色的光点判断池先生已默不作声地自唇间拿下烟头,此刻正对叶先生说着什么。
同为家主,叶先生无论是姿势还是态度,都并不算十分客气,他们两个很快便谈崩了,在叶先生走到池先生面前的那一刻,池先生一把攥住了他的领口,十分明显,他正警告着他什么。
若是常人在面对这样的池近深时,自然会感到害怕,但而今的叶瑰穆大抵也在心中将自己认定为半个将死之人,所以对于池近深的威胁,他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最终池近深沉着脸色搡开了他,只说:“既然你还顾念陈粟,就不应该拉着他参与这种行动。”
叶瑰穆不甘示弱:“难不成苟且偷生就是正确的么?池近深,早不下手,现在是叶家,以后就是你池家了。”
不想听他说这些,一想到而今连叶瑰穆都能轻易跟陈楠见面,池近深周遭的气压登时低了许多:“那你至少也该少来这里,哪怕是为了他们两个。”
“我来看我老婆,为什么不可以呢?”说到这里叶瑰穆颇为坏心眼地顿了顿,“还好,至少阿粟他还愿意见我。”
池近深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恨不能下一秒就将叶瑰穆抽筋拔骨似的。
从没想到池家家主竟也会有吃瘪的时候,回忆起此前这人毫不留情将自己的提议否决的姿态,一时间叶瑰穆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快意。
但终究,他也明白不能将池近深这人得罪太透,旋即眨了眨眼,叶瑰穆略微清嗓,尔后压低声音跟眼前人道:“不过你想见陈楠或许也不难,他的房间就在临门的这一侧的三楼,抬头就能看到,喏——”
说完,他便扭头示意。
正竖起耳朵聚精会神拼命想要听清他们对话内容的陈楠一见池先生抬头,连忙蹲身将自己隐没进黑暗中。
陈楠听见叶先生呵呵地笑了,而除开这声笑,两位家主的对话内容,他什么也没听见。
此后的陈楠便私自将窗边的那块儿地域视作为禁区,他怕池先生看见自己,更害怕自己望见池先生,又忍不住东想西想。
如果关上窗帘就能阻隔视线的话、如果紧闭房门就能阻挡思念的话……蜷缩在房间内,陈楠暗笑自己傻,他宁愿不知道池先生是否来过,可他的鼻子不允许、他的腺体也不允许。
哪怕远在楼下,他也能闻到专属于池先生的气息,他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陈楠都一清二楚。
因为有叶家的人在外把守,所以从始至终,池近深都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事。
他甚至都没能跟陈楠见面。
但十分明显,他的存在还是似有似无地影响到陈楠了。
约莫是看出了陈楠的忧心忡忡,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哥哥忽然说:“你昨晚上没睡好?是不是因为池近深来过了?”
原来哥哥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陈楠只觉得心中发酸发苦,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跟池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了才对,再不济,面对池先生的到来他也应该会觉得很烦,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描绘自己的心情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我究竟该怎么做。”没有扭捏,陈楠索性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不安,“可能很多事情没说清楚,但现在谈,我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陈粟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道:“如果他下次还来,我跟他说两句,反正我去买菜,也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