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予小声辩解:“不是有军训服吗?”他听说舒城一中每届军训会给学生发两套军训服。
“你难道不换洗了吗?”
看着面前一脸茫然,委委屈屈的少年,顾钰只想扶额叹气:她的傻儿子能照顾好自己吗?
十六七岁的少年皮肤白晢细嫩,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五官生得漂亮,往人群里一站,便让人移不开目光。
顾钰有些忧愁,她好不容易养大的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被军训摧残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顾钰选择给郁知年打电话,“年年,军训的时候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星星,不舒服就给他请假,让他别硬撑着。”
电话那头的郁知年郑重的点头应下:“顾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星星的。”
得到承诺,顾钰稍稍放下心,瞥了洛行予一眼,见他在重新收拾行李,算了,傻孩有傻福,幸亏年年不嫌弃他。
临走时,顾钰把洛行予送到校门口,直到亲自将他交到郁知年的手中才离开。
郁知年牵着洛行予,寻了一处双人座坐下。
车上都是新生,刚开始还比较拘谨放不开,没过多久便开始了大声吵嚷和吃零食。
座位有限,班主任在另外一辆车上,所以没有人管束,干什么的都有。
车窗紧闭,皮革味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混在一起,洛行予感觉有一点头晕,生理性的犯恶心,闭上双眼躺在座位上休息。
旁边的窗户被开了一通缝隙,风从外界涌进,吹散了难闻的气息,郁知年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轻声道:“含嘴里。”
“有没有舒服一些?”
洛行予先是摇摇头,顿了下,怕郁知年担心,又点点头道:“好多了。”
孰不知他现在就像是一颗焉了吧唧的小白菜,叶子全部蜷缩着,唇色苍白,从低处可怜巴巴的望向郁知年。
郁知年把他的头揽到肩膀处,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睡吧,到了我喊你。”
许是早起时残留下的困意,洛行予很快睡着了。
大巴车行经一处坎坷之地,上下颠簸,他半睡半醒之际,察觉有人朝他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清清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后面路途平稳,他继续沉沉睡着,直到大巴车在休息处停下,郁知年把他推醒,“附近有餐厅,要不要去吃一点?”
肚子适时咕咕两声,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洛行予连忙捂住肚子,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休息处的饭菜昂贵,洛行予和郁知年一起点了两碗面,郁知年让他先找凳子坐下,自己则拿着号码牌在窗口等待。
安翊然端着餐盘东张西望,看见洛行予后走了过来,对着洛行予手中的两副筷子挤眉弄眼。
洛行予摊开手愣道:“你想要这双筷子吗?但是这是我给年年拿的,不能给你。”
说完后,他将筷子收回去攥紧,小心注意着安翊然的动静,像是怕安翊然来抢,“筷子在那里。”
安翊然莫名走到取筷子的餐具处,陷入了沉思,他是这个意思吗?
没过一会,江潮生也过来想和洛行予这位熟人拼桌,他礼貌问道:“这里有人吗?”
洛行予说没有,他就坐下了,只是不知为何安翊然一幅不高兴的样子,阴阳怪气道:“你原来长眼睛了啊?”
江潮生扶了扶眼镜框,认真道:“这位同学,很抱歉踩到了你的鞋子,当时车子太晃我没站稳,不好意思。”
虽然江潮生的语气诚恳,但安翊然还是不乐意,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抢到的最新款鞋子,现在却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他怎么笑的出来。
安翊然想说几句狠话,他凶巴巴道:“你一句道歉就可以抵消你的行为吗?”
江潮生想安静的吃饭,奈何旁边的人一直喋喋不休,无奈道:“鞋子我替你刷干净可以吗?”
洛行予见状充当和事佬,拦在两人中间,缓解气氛,“行了多大点事,糕糕你别计较了快吃饭吧。”
安翊然不高兴的戳着碗里的白米饭,一边用力咀嚼嘴里的排骨,一边愤愤盯着江潮生,结果没留意,一口咬到了骨头,疼的他呲牙咧嘴。
牛肉面生意火爆,郁知年等了许久才拿到,坐下后拿勺子替洛行予把碗里的葱挑出来,道:“老板太忙,忘记你的那份不要葱了。”
“其实一点点葱我是可以接受的。”
洛行予谈不上很讨厌葱的味道,当然没有最好。
“你快吃吧。”洛行予说道,别为我耽误时间了。
“快挑完了。”郁知年动作娴熟,利落的把碗推过去,“好了。”
吃完后,众人将餐具放到回收处,洛行予吃饱了不想动,随意找了空位坐下,距离集合还有十几分钟,郁知年离开给他买饮料了。
附近的几个同学频频抬头看向他,洛行予友好的向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位朝他笑了笑,转过身体不说话。
洛行予疑惑的道:“新同学都那么高冷吗?”
江潮生从书包里拿出英语单词本,翻到新的一页,“不是高冷,是怕你不好相处。”
洛行予满脸问号,指着自己道:“我长的很吓人吗?”
安翊然摇头,在心中默默道:你当然不吓人,他们又不是怕你。
任谁聊天聊的正开心,被人持续用冰冷的视线扫视,尤其那个人脸上还没有半分表情,都会感到害怕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