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应该会配合他的。
可是,这样一来,和发布任务一样,没什么意思。
归根结底,沈熠还是期望,顾惜对他有一点点感情。
希望他们的婚姻有一个好的开始。
可是顾惜不喜欢他……
难道,要说分手吗?
分手这两个字,只是想一想,就让他黯然神伤。
多年前,他暗暗下决心陪着顾惜的时候,没想到会走到这种两难的境地。……
从光华楼出来,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沈熠的心倏尔一跳。
顾惜很久没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会跟他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沈熠也有点奇怪,顾惜不是出差吗?昨晚怎么跑到赵括那里去接他?
“喂?”沈熠接起来。
“沈熠。”顾惜问,“你不在家?”
沈熠:“嗯,学校有课。”
顾惜问:“下午呢?”
沈熠:“下午没有,有什么事?”
顾惜说:“顾东明叫我们晚上回顾家吃饭,你来吗?”
原来是吃饭,沈熠想。
他就知道,如果没事,顾惜怎么可能想得起找他。
沈熠说:“去吧,我也没什么事。”
顾惜听出他的勉强,停顿一会:“你不想去,我去拒绝他。”
沈熠叹口气:“顾伯伯难得叫我们吃饭,每次你都拒绝,实在不好看。这次还是去吧,你把时间告诉我,我自己开车过去。”
顾惜从不叫顾东明是爸爸,他跟沈熠交流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沈熠突然和家里人大闹,执意和顾惜订婚,就是因为顾东明。
顾东明把顾惜认回去,不是为了父子之情。
他打算和一家中型企业长期合作,想了一招“联姻”棋。
当时,顾东明的小儿子才十几岁,谈这种事太早。
廖倩也不愿意让亲儿子,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太行的人家。
想来想去,顾东明终于想到顾惜。
京海的交际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顾东明和沈家彼此认识。
乍然听说顾东明要送顾惜去联姻,沈熠大脑空白一瞬。……
顾惜本科毕业,开了家叫“基地”的数字金融公司。
后来,顾惜陆续开了几家公司,实力越来越强,名声越来越响。
然而沈熠唯独对“基地”的感情很深。
“基地”正值创业初期,业务板块少,只能提供十分基础的功能。
顾惜又当老板又当员工,忙得昏天黑地。
沈熠把一半的课桌搬到顾惜办公室,平时读文献推公式推得欲生欲死的时候,也给顾惜翻翻案例,提供专业上的支持。
顾惜想给他股份,沈熠没要,却要了个顾问的职位,座位就在顾惜办公室。
“基地”在京海市一处科技园里,占了两层楼。
公司年轻人居多,大家比较随意,也比较个性化,会在办公桌放一些喜欢的东西。
“基地”很多家具和办公用品,是沈熠和顾惜一起挑的。
顾惜办公室有张双人沙发,是两人从e家家具中心搬回来的。
有时忙累了,他们就在这张沙发上打盹儿休息。
创业艰辛,每次成功交易一笔,都叫人喜悦不已。
那次“基地”刚拿下两张长期合作的合同,午餐时间,顾惜包下粤派广府菜馆,小小地庆祝一下。
席间,又碰上认识的甲方在附近吃饭。
作为老板,顾惜免不了被敬酒。
热热闹闹吃完饭,还是沈熠开车,把顾惜带回公司。
顾惜喝得不多,但他没有中午饮酒的习惯,有些犯头晕。
回到办公室,顾惜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几粒扣子,躺在沙发上,阖目休息。
沙发是软得像一团云朵,他很快睡着了。
沈熠端杯温开水进门,看到顾惜蜷着长手长脚,很委屈似的。
之前把沙发搬回来,他就觉得小了,顾惜说无所谓,也就没换。
后来他们每次躺在上面休息,顾惜的手脚显得无处安放。
沈熠放下水杯,拉上窗帘,把空调温度调高。
柜子里有备用毛毯,他拿出一张来,披在顾惜身上。
沈熠在他身边轻轻坐下。
“基地”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进入到正轨,顾惜走的每一步,沈熠都看在眼里。
沈熠和他同出同行,知道顾惜过的比在学校还累。
常常客户员工都休息了,顾惜还在办公室忙碌,没日没夜,没有休假。
但是前段时间,沈熠听说一个小道消息。
顾惜和顾东明闹得很僵。
为了让顾惜听话去“联姻”,顾东明打算折腾这个小公司,给他制造麻烦。
沈峙知道沈熠和顾惜走得近,专门给沈熠打电话,嘱咐他说,这是顾家的家事,让他别插手。
沈熠默默叹气。
他当然不希望顾惜的公司平白无故受挫,可顾东明要认儿子,这在法律上都拦不住。
沈熠心情烦躁,胡思乱想一阵,也跟着睡着了。
一觉醒来,沈熠感觉肩膀很沉。
顾惜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轻轻碰着他的脸,有些痒。
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而且他和顾惜盖着同一张毯子。
难道他睡着以后,抢了顾惜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