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笑了笑,木偶也跟着笑了笑:“这段路没有煤油灯,想要光,下了楼梯去舱里就能见到了。”
“没有光么?”
路漫漫盖在脑袋顶上的红盖头歪了歪,与此同时船身一个急转弯,路漫漫差点被甩出去,还好她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按稳了盖头。
木偶发出尖锐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在婆婆腰间跺着脚。
如此,路漫漫更加笃定。
第一个规则,登船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新娘子的红盖头不可以掉下来。
婆婆整理好表情,耐着性子说:“没有光。”
“嗯。”路漫漫长长叹了口气,似乎很惋惜。
婆婆见状以为这两人要下舱,把门敞到最大。
路漫漫回头瞥了一眼方如:“一个一个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方如已经提起碍事的裙摆,她不想当第一个下去的人,“谦让”给了路漫漫,自己退到一边。
路漫漫走到门边,屏住呼吸,迈出第一步。
——婆婆也跟着没有动。
木偶的“咔咔咔”声加剧得更快。
就在关键时刻,她收回了腿,转头:“婆婆,你不要在后面推我呦~”
婆婆表情僵硬:“我是河童大人的使者,您是千金之躯,粗鄙之人碰一下都难于登天,怎么敢推您呢?”
“如果仪式成功,我们会成为河童大人的准新娘对么?”
“是。”
“那我们现在也算半个河童大人的妻子吧?”
婆婆第一次见废话这么多,却不哭不闹的新娘子,有问必答是每个在设定下怪物们的规则,有时候连哑女都需要以点头和摇头回答他们的问题。
“是的,您只要登上这条船就是最美丽的祭品。”
这下,路漫漫连脚都不忘下伸了,直接退后一步。
“实在抱歉,我从小就怕黑,楼梯那么难走,想必只能让婆婆背下去了……”
她轻轻的开口,语气柔柔,听了能起一层鸡皮疙瘩的程度,这也让旁边看热闹的方如打了个激灵。
“您不是说我们现在算是河童大人的半个妻子么?您是使者,肯定对河童大人的话唯命是从,我们是千金之躯,摔一下可不行,万一河童大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这……这……这不合礼数……”
路漫漫伸出手,蜻蜓点水的划过婆婆的粗糙的手指:“是我碰的您,我要求的您,命令的您~”
婆婆吓出一身冷汗,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腰间的木偶再次发出难听的刺耳声。
没办法反驳,只好当着路漫漫面蹲了下来。
“婆婆,您要注意脚下,不要摔倒,到时候我可顾不上您呦。”路漫漫忍住从婆婆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这是长期吃人残留下的气息,小嘴巴巴说道,“因为我只会,死、死、的,捂住您给我的红盖头。”
通过味道辨别,婆婆是日伪岛剧情中的怪物。
和怪物对弈,明牌直接打出来。
路漫漫藏在红盖头下的表情嚣张得狠。
人腥味
方如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是什么操作?
婆婆瞪了瞪眼睛, 没有拒绝,反而摸着黑踩下第一个台阶,她走的很稳完全不像是佝偻着身体上了年纪的老人,脚步轻健, 实打实没有半点花架子。
路漫漫双手护紧盖头, 船身摇晃的厉害, 她又有些想吐了,这长楼梯要走好一会儿,四处都很脏,墙壁里仍然是海水的咸味和海藻的腥气。
“软塌塌的、生命在绽放、活了起来。”
路漫漫微微仰头,在黑暗中故意呢喃出声。
背她下楼梯的婆婆,步子迈得更稳了。
路漫漫收回手指, 最初是胳膊不小心蹭到了墙面,发现没有光照的地方长满了藻类湿漉漉的叶子, 当她第二次伸出手去摸,叶子包裹住入侵物, 光面变成了绒毛藻。
他们下到船舱里。
路漫漫很有礼貌的指了指甲板:“麻烦您再走一趟。”
婆婆从兜里掏出木牌:“你们房间的‘钥匙’, 把木牌插到门栓上的凹槽里就能入住了。”
“只有三块呀?”路漫漫接过来, 木牌拓着每个人的姓名,分别是,伊淮的梅花a字房,自己的梅花b字房, 柏雪的梅花c字房。
婆婆见这人敏感多疑:“最后一块木牌现在挂在厨房外,船舱设施简陋,房间也不多, 垫底的新娘子,就要委屈些了。”
路漫漫耸耸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拿过牌牌。
推开了面前密闭性做的很到位的舱门。
一进去, 视野狭窄起来,过道能够容下两个人,整体很亮堂,煤油灯挂在墙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里被打扫的非常干净。
此刻,尽头的房间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不要破坏,最基本的规则你都不顾了?”
“我需要顾及么?对我没有限制。”
“你这样容易转移到我和漫漫身上。”
路漫漫已经走到木门前,上面的牌子写着[杂货间]。
伸手转动把手,没有特殊的木牌钥匙,打不开。
“老板,你们被婆婆锁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