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血手印按在白无垢的和服上,嘴里嘟囔着:
“多按几个红手印,河童大人就不会收下你这个漂亮的小媳妇了。”
伊淮本来看不太见路漫漫眼中的视幻是什么样子的,被这么一说,猩红的血迹俨然变成了红色手印。
她的骨指攀上,每一个指纹都严丝合缝的按在他的大腿上、胸口处、肩颈旁……
伊淮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额角开始生出冷汗。
臂肘抵在后边的柜体,后背狠狠磕在墙上,伸手按住了想要扑过来的路漫漫。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中墨色染成一片水墨画,脖子出爆出大面积血迹,但没有流出来,仅仅是皮下组织出血了。
路漫漫朝着盖头吹气,薄纱很容易就在嘴边飞起来,露出饱满的朱唇。
下一秒,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脖子上被滚烫的热火灼伤,柳叶飞刃划破的伤口大面积往外流血,疼痛瞬间袭来。
接着是更加急迫的卡紧。
朱唇微张,宛如濒临死亡,大口呼吸的溺水者。
伊淮的手指轻轻松松扼住了她的喉咙。
脖颈处的狼尾又在缓缓向下蔓延,那双眼睛被全黑侵染。
路漫漫混沌的大脑好像有些清明了,她顿时愣住了。
老板他在做什么?
是要杀了她么!
伊淮眼睫垂下,闭上双目,五指继续收紧。
路漫漫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他的虎口处锁在喉咙上,涩疼涩疼的……
“老……”
她扣着字眼。
想要唤醒伊淮。
可无奈于掐得太深,根本说不出话……
就在路漫漫以为要死在伊淮手中的时候,他突然收了力气,脖子压力猛地一空,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捂着往外渗血的脖子,不停地咳嗽。
眼里大面积的往外溢出泪花。
“老板你是疯了么?”
路漫漫边咳嗽边愤怒的吼出来,嗓子没能够还原,带着些嘶哑。
伊淮恍如无事的靠在墙边,眼睛一直闭着。
他想通过疼痛刺激让路漫漫视幻快点消失,但也加快了她的死亡阶段。
如果不这样做,怕压制不住身体里的怨气和视幻一起袭来,那样会毁掉找到弟弟灵魂碎片的希望……
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某个瞬间,的确是动了杀心。
在狼尾延长,瞳眸里成片的水墨画蔓延那一刻。
再不出手就完了。
其实,当路漫漫隔着白无垢的手拍下去时,心里的怨气乱飞,他只能看见猩红的指印具有极大的诱惑,仿佛跟磕了春丨药一般。
再到那截雪白的手臂上冒出血点,就像是白纸上涂抹了印记,说不上的想要揉烂。
白得发癫。
红得张狂。
触感是细腻柔软,身体温度冰凉,都是他想拥有的。
越想越得不到,得不到就要把眼前的猎物撕碎,让她不要在视野里乱晃。
路漫漫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莫名其妙被掐了脖子,没有道歉反倒还不搭理人。
缩成团儿的身子从床尾移到床头。
她看了眼,伊淮旁边的镜子,才不去照呢!
楚河汉界一条线。
她干脆用兜里的铃铛弄了个小型化妆镜,手拿着往盖头里塞,由下向上照了过去,发现眼球并没有血丝,胳膊上也没有红点。
唯一的伤口本来都快要愈合了,还被伊淮重新弄出血来,一碰就疼,是平日里割破手指的数十倍。
她自给自足,弄了点消毒的工具,然后在脖子上缠绕了几圈纱布,刚好也能遮盖住被老板掐出的红痕。
“我不得已用了这样的方法。”
伊淮抬起眼,黑润的水汽充盈着,水墨画消失不见。
“瘟疫能够让人视幻,你误以为自己……”他想了想刚才的情景,好像路漫漫也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很宝贝那张脸,“你误会自己如果变丑了就没有人要了,我想让你清醒清醒。”
“唉?”
“这人是我么?”
“你嫉妒我好看。”
别搞笑了……
路漫漫认真。
她顶多是害怕河童大人会玷污伊淮好看的脸蛋。
路漫漫捂着开始往外冒血的脖子,白纱布都染红了:“老板,你有没有空救救我?”
掐脖子就掐脖子,一定要这么狠嘛……
要不是真·老板,她都觉得是真·杀人。
伊淮逼近,弯下腰,鼻尖隔着红盖头,若即若离的磨蹭着。
他执起路漫漫的下巴,锁定在受伤的脖颈处:“第一阶段,视幻消失,第二阶段,皮下大量出血。”
路漫漫点头,她已经到了瘟疫进程中的第二阶段。
所以有什么法子先把血止了么?
伊淮淡淡道:“没有。”
路漫漫怀疑:???
他松开捏住小员工下巴的手,满是惋惜的哀叹:“感觉离死不远了。”
人腥味
“这事儿, 老板您得负全责。”她指了指脖子,“血流成河,您不救救我,等着柏雪姐姐的食补疗法, 我可能真的要变成干尸了, 刚才被您那么一掐, 皮下组织爆裂,让我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