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平平安安。
给他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眸子里晕染开墨色却在见到路漫漫的那一刻消散了些许,他握住她的手腕:“气泡不阻挡的原因……是这枚月牙吊坠对么?”
“壮汉新海空去岛上是假的,河童娶回来的新娘子根本没有被囚于洞穴里,也没有手脚都被绑住,脖子上没有被划开小口放干血液,更没有被吃掉脏器,而是变成了海妖,加入复仇的队伍。”
石墙上写着誓言。
她看到了秀男歪歪扭扭的字迹,说要让整个月落村的男人陪葬,放干全身血液,抛出脏器。
伊淮顺着路漫漫的目光转身,那是三五个坟包冢,旁边是锁链牵引到同个地方,一处黑色的庙宇,看起来狭小又落魄。
尸鞭再次甩出,路漫漫被护在身后。
“月落村村民用来供奉神明的庙宇原来藏在了这里。”伊淮唇角带笑,眼里一片冰冷,“人类无知以为是能够庇佑全村的神明,到头来却把邪灵当成真神供奉。”
路漫漫抬头看向眼前这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庙宇,木板房搭建而成,院子里有三座坟冢,看起来像是镇压某些东西,实则囚禁。
浓浓的不适感,揪着心脏生疼。
脑海中涌出碎片化记忆,进入月落村后看到的苦相雕塑,还有她捧在胸口的大坛子,眼里却有无数化不开的温柔。
“或许……它无辜又可怜。”
路漫漫默默走上前。
伊淮在身后跟着,没有阻拦。
一进去就看见了很长的人鱼尾巴,赤丨裸着上半身,苍白的皮肤全是血迹,还透着股橘子香气。
血是诱人的甜味剂。
形似人鱼的物种抬起头,她双瞳海蓝,长发卷曲在胸前,看上去非常的脆弱,连呼吸都很艰难,可却极力朝路漫漫伸着手。
嘴里……
无声的喃喃着。
“是千花吗?”
路漫漫微微一怔,然后蹲下,把月牙形吊坠放在她枯瘦如柴的手里:“村长,千花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他很想你。”
日伪岛月落村的村长垂下头,表情十分痛苦,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们是想让他死掉对么……可我没办法杀……没办法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要再逼我了。”
路漫漫迟疑了会儿:“……您是说,河童?”
很陌生的称呼,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称呼,如当初随意把另外那个称呼冠在她们头上一样。
村长长发飞舞,红着眼眶,愤怒嘶吼:“你们是入侵者!”
即便痛苦千万倍,被铁链穿破肩胛骨牢牢锁住无法动弹,可外面的菌丝和水气瞬间以压迫势袭来。
伊淮用屏障把路漫漫裹住,他当着村长的面,开口:“你是海妖。”
听到‘海妖’后,她瞬间爆发,水变成毒液,翻腾着绿色的碎末。
路漫漫好像有些眉目了,试探性说道:“我们可以救你出去,而且月落村的村民已经不再岛上了,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重新建了月落村,藤原龙也现在是月落村的村长。我们是村长请来的驱邪师,驱逐的人应该是您的儿子,藤原龙也叫他,河童。”
泡沫从绿色渐渐淡化。
伊淮吞了一颗小药丸。
路漫漫再接再厉,她想起尸鞭反馈的信息,木屋里的鱼尾巴都是人类,而原村长看上去很排斥外来人口,所以……会不会这个村庄原本很闭塞,如同世外桃源,多年未有闯入者。
而开着汽船的老太婆不管从长相还是体格和月落村毫无瓜葛。
“当初有人把瘟疫带入村里,瘟疫传播速度很快,村民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想要活下来就听从了外来人的话,必须喝血饮肉,而你们就是药引……对么?”
她带着周身的保护屏障接近不能动弹的海妖,柔声的问道。
海妖的眸子发出淡蓝色的光,似乎在审视面前的人,因为被坑骗过,伤害过,不再信任闯入者。
路漫漫率先打破寂静,她从屏障中伸出胳膊,接触到有毒的海水后流出很多血,但这不会阻碍她示好,那颗外表和海藻球一样的糖豆放进了海妖的手中:“吃了就不疼了。”
海妖攥在海藻球,阴寒之气撤走,海水不再侵蚀路漫漫。
她忍着疼痛勉强笑了笑:“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路漫漫用了个“们”,绝不止村长一个人。
那么,如果月落村的村长是海妖,生下的孩子只能是非人非妖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尸鞭认成人类?
或许,在这个闭塞的村庄里,从来都不存在海妖这个定义。
就像……
人腥味
女人和男人除了性*器*官不同, 都是人类。
在闭塞的村庄中,有尾巴和没尾巴在村民眼里就是多了个能下海呼吸和没办法下海呼吸的器官而已。
原本淳朴的民风,演变成了血腥的狩猎集体。
海妖划破了手指的血,那股橘子果酒的味道袭来, 甜腻腻的, 蛊惑着面前的女孩品尝。
路漫漫虽然很想喝一口, 但还是婉拒了。
她摇摇头,用铃铛化出创可贴,抚平伤痕:“我不需要的,我们过来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被囚禁在鬼船里面?您......所在的地方不是日伪岛,而是一个坑洞内,被奇怪的符文封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