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蹒跚着往前挪动,咯咯咯的笑起来:“鱼篓里的螃蟹,进来容易出去难。”
“你一个长着张‘中世纪’脸的罗刹怎么会有我们国家偃师的悬丝傀儡?”路漫漫提起破斧,做出防备的动作,“在那个时代里,“加礼”戏,不可能对外传承,泉州虽然与台湾和东南亚地区有着特殊的地理、历史和人文等关系,从明末清初开始向台湾等华侨聚民地流播,是为了沟通海峡两岸同胞的感情,增进民族文化!你手里那只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看你这样子连悬丝都不会,用破魔术鱼线操控木偶,给它原本的泥塑里装上机械,变得四不像!”
老太婆学着木偶的古怪笑声,手中魔术棒冲路漫漫投掷过去,空气中散出无数根鱼线,想要划破女孩的容貌,也确实被几条鱼线钻了空子,直指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多了好多道口子。
她的破斧挡在了脸前,保护屏障弹走了争先恐后扑上来的鱼线,避开正面攻击,侧身一跳,手上的破斧仅仅用了一成力气就把老太婆逼得跪地呕血。
血水由最初的深红色变成了泛着腐臭味的绿色,地上的绿色液体冒着气泡。
但这不是最恶心的。
沾满血的鱼线又快速收拢回到了魔术棒里面。
老太婆将它视作珍宝,迫不及待就往嘴里灌,鱼线上的血液自动往下流,她在疯狂的汲取,压榨最后一滴,好让自己看着容光焕发。
佝偻着的腰身一点点挺直,只见魔术棒里面的鱼线纷纷钻进腰间那个木偶嘴里,而木偶也从原来耷拉着的脑袋缓缓抬起机械头颅,泥塑脸延展出最初诡异的模样——
路漫漫震惊了,这样的变脸比川剧脸谱还要令人瞠目结舌,真是遇上了鬼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稳住心神。
敌不动,我不动。
老太婆拍拍腰间的木偶脑袋,她不仅仅是背部没有了那团大疙瘩可以直起腰,那张褶皱的脸还原了本来的面目,眼眶立体,皮肤非常白,眼瞳是浅棕色,长得十分硬气,若不是满头银发揪在后面,真的以为是个男人。
老太婆将腰间的木偶摘下来,托在手中,歪头看向路漫漫,舌头滑过嘴唇,微笑起来:“抢了又怎么样?”
路漫漫再三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而是老太婆的声音从苍老的女人变成了醇厚的男性声音。
傲慢又无礼。
抢走了别人国家的东西,语气却轻飘飘的,宛如在说最普通不过的事儿,真是不要脸!
该叫老太婆还是老头子?
算了,他就是个无耻的魔术师!
木偶张开大嘴,鱼线在木偶的操控下比魔术师还要灵活,想要把路漫漫大卸八块,它似乎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并没有下手太重,包裹成一个圈想要把路漫漫囚禁起来,舍不得裸露在外的皮肤流血,鱼线又分身编制成杯子借着滴落的血水。
路漫漫继续扩大屏障保护,鱼线再次被弹回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太婆不甘心,自己朝着路漫漫冲了过去,这下正好不费吹灰之力,破斧一转抵在了魔术师的喉咙:“一上来就利用我的血给自己获取生存希望,不问问别人是如何做到的?你为什么这么多年变成怪物还办不到!”
鱼线近不了身,魔术师更不该乱动,见识过破斧的厉害,他知道这人想留他一命,如果真想杀死他,是逃不过破斧的。
“你们都这么笨么?我既然能破掉你身上的绿色碎末敢孤身一人寻你,又怎么会害怕死在通道里?其实啊~送人头的那个人......”她对着那双深邃的浅棕色眼眸,用了些力气,魔术师的脖子上流出绿色的血,勾起最恶毒的笑容,“是你呀!”
魔术师:???
路漫漫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怎么?是没听明白么?
她伸手拍了拍魔术师的脸:“我曾经被人霸凌,心中有一腔热血无法释放,学习历史的时候看到西方列强侵略中国,幻想着有一天倘若我能够穿越过去,定是为国捐躯,死而后已呢~长大后忙碌工作,渐渐忘了这事,想着如果有时间碰上以前霸凌我的同学,得加倍把痛苦还回去。”
魔术师吞咽了口唾沫:“我捡的......是我捡的,我在泉州的废墟中捡到的。”
路漫漫的眼睛死死盯着魔术师。
他只好扯断束缚住木头的鱼线,把木偶斜插进路漫漫的兜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能......能放了我?”
路漫漫“唔”了声,缓缓摇头:“不行呢~”
好不容易逮到披着羊皮的狼,怎么能说放就放?
路漫漫似笑非笑地用破斧最锋利的那面在魔术师喉咙间摩擦,绿色液体越渗越多,她开口:“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魔术师大气不敢喘。
“海妖拿到了月牙形吊坠。”
破斧下的身体僵硬住。
路漫漫毫不在意:“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放了你,等着河童杀你,还是把你的命交给我,说不定还有一线活命的生机。”
魔术师眼珠子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