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居高临下,她用创可贴按住伤口,诱饵也放了,该听点实际的东西了。
魔术师指了指通道里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房间:“你要知道的,你想知道的全都在那儿。”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嘿呦,我怎么敢呢?”魔术师脖子上在流血,脸上也在流血,手心被尸鞭上的婴骸啃了好长一条伤口,不停渗着绿色血液,却仍然有心情调侃,“我啊,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歪心思,那时候泉州战乱,我从废墟里捡了这个木偶,才频频遭遇祸端。”
“别把你本来就倒霉的运气嫁祸给一个不会说话的小玩意。”
魔术师打开那扇门,一张床,一个输液的吊瓶,一具女性干尸,干尸下半身用白布盖着,左边烛台上插了把十字架,他们信仰耶稣,慰藉心灵,庇佑平安。
“我的妹妹。”
“凯瑟琳。”
“约翰斯是我,她的哥哥。”
路漫漫嗅了嗅,那具干尸身上有海妖的味道,看来她也吃了鱼尾巴。
魔术师投诚:“因为妹妹,所以我才来到这座岛,不远万里,经历3000多个日夜,那个时代除了战乱还有古怪且治不好的病症,我知道深海有妖,妖肉值千金,据说吃掉海妖肉,只需要这么一点点......”他掐住小拇指,“就能让人类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喝光海妖的血可以让人类寿命延长百年,一整只完整的海妖到手就会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如果是畸形的海妖,快要死的人类,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类将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垫着脚尖,神经病的转了个圈。
然后拉开白布。
“可惜,她太傻了,她不吃!不管我做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吃!”
魔术师恶狠狠的说:“你知道好不容易找到日伪岛,跟那些村民打成一片,用外面的稀奇事物蛊惑他们,最后换来的是妹妹咬舌自尽。”
路漫漫蹲下,手中的尸鞭回馈的信息是“未曾吃过鱼尾巴的哑巴女”。
她拧着眉:“这中间发生了,你把海妖的丈夫藤原龙也拐骗到船上,他跟你的妹妹凯瑟琳产生了感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术师捧腹大笑,“你也没有多么聪明。”
下一刻英俊的魔术师手指掐成了兰花状,他垂眸,眼尾泛红,再抬起是女子般娇弱的脸庞,声音软糯,“我跟凯瑟琳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打扮起来几乎不分你我。”
路漫漫再次被震惊:“你扮成妹妹的模样勾引藤原龙也?”
魔术师爱怜地跪在床边,低头亲吻着干尸:“我能怎么办呢?我心尖上的宝贝快要被病魔折磨得日日睡不着觉,作为哥哥看不得凯瑟琳受苦,只能.......”
他揪着床单,“只能让藤原龙也占了便宜。”
路漫漫冷笑:“你这是给自私找的借口,真为了你妹妹好也不至于灌醉藤原龙也到这间屋子里诱*奸凯瑟琳。”
凯瑟琳的口腔里虽然没有鱼尾巴的味道,但是残存着酒气。
一个卧病在床的女孩,被关在最下层通道内不起眼的屋子里,害怕病祸传染给其他人,更是需要满足病态哥哥的爱。
她看到闯入房间的藤原龙也是惊恐的,看到身后站着哥哥是失望又无助的接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半死不活的人,没了灵魂,行尸走肉的关在密不透风的地方。
“只要能让凯瑟琳活着,无所谓我做什么!”魔术师变得疯癫,他学着妹妹说话,妹妹的长相,然后转过头阴恻恻的冲路漫漫微笑着,“生下孩子就好了,为了孩子她也得活着。”
“没用。”路漫漫冷淡的说,“生下孩子的凯瑟琳让你把孩子交给藤原龙也,你们干脆将计就计带着病毒进入村子,让病毒扩散,逼着海妖做选择。”
那时的魔术师也像现在这样跪在凯瑟琳的床头前,细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我猜,藤原龙也的发妻会救我们的。”
魔术师像是跨越了时间的距离,同样用手指抚过干尸漂亮的头骨,眉眼挑起:“可惜了,那时候海妖数量太少,你又坚持不肯吃肉,哪怕是跟小孩阴阳相隔也不肯......”
路漫漫站起来,眸光掠过了凯瑟琳的干尸,脚腕处和手腕处都有被勒过的痕迹,她慢慢将视线移到魔术师的脸上,带上一点幸灾乐祸的笑: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绑着她的双手双脚,逼她喝掉鱼尾巴身体里流出的血液,但凯瑟琳不领情,她认为自己不过就是哥哥的玩物,人前示弱,人后赴死的心越来越坚定。”
“这该死的恋妹情结我都觉得恶心!”
“她是怎么死的?”
“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凯瑟琳喝掉血,身体渐渐好转起来,可你不知道,每次从这个屋子里出去的时候,她都会把喝进去的血液再吐出来。”
魔术师拿起魔术棒指向路漫漫,怒目相视:“你怎么知道的!!!”
“她牙缝上残留着橘子果酒的味道,嘴里是白酒的气息,地板四周都是喷射出来的橘子果酒,足以说明她之前喝进去了,但又吐出来过。“路漫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嗅觉超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