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倒吸一口凉气:“太无耻了!简直丧尽天良。”她确信当时有这么个新闻,还闹得挺大,随着时间过去这么久被遗忘,最后连遇害人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只记住了丈夫对妻女的爱意很深,却没想到婚内出轨,还跟小三生了娃,甚至听到姜明月说的真相....等同于亲自谋划、亲手杀了妻儿啊!
“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去偏山公墓西北角的井里救救我的....家人。”姜明月嘴角又渗出长串的血迹。
路漫漫赶紧把纸巾全都塞给她。
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并说道:“会的。”
姜明月小声重复着:“会的....”她扬起月牙眼睛,“我相信你们会的....有秦槐哥哥在....他是不会骗我的!”
而全局中最可怜的其实是姜明月的母亲,陈雨,为了爱付出一切,最后却换来了背叛、嫌弃把命都丢掉了。
直至现在还被囚于井底之下。
“偏山公墓才是真正压制住你们无法转世的阵眼对么?”路漫漫问道。
“井底是主阵眼,现在这些都是枷锁,一层叠一层,我甚至都羡慕‘不请自来’,只有单单一个锁魂术对付它。”姜明月边点头边补充,“当时秦槐哥哥路过此处,看我们一家四口可怜,但他只能救一个,陈雨和弟弟们把机会给了我。”
“那个时候秦槐去给他父母扫墓,碰巧撞到了。”伊淮插话,说明原委,“他本不该过问生死,这事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他该来收好尾。”
姜明月眨眨眼睛:“你看上去有点当老板的气质。”
路漫漫说:“他的确是我们的老板。”
“那我还是挺聪明的。”姜明月微微笑着,凭空幻化出一封羊皮卷,抓在手里,“这就是‘不请自来’的本体,它因为姜山的愿望而处处制约我,只要我出去,就能感受到它,能帮你拖延一点时间,但无法保证会赢。不过,留在这里每日重复死前被火烧死的折磨,估计怨气也挺足,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姜明月死前八岁,成为姜烷后被‘不请自来’索命活活烧死在阁楼上是十六岁的年龄。
两者相加,24岁了。
跟路漫漫一样大。
姜明月捏了捏胳膊:“这小胖子体格有点不合适。”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伊淮,意图在明显不过。
路漫漫挡在伊淮面前:“你想附身也附身不了,第一个是我们俩的体质都不属于这种有阴阳眼的类型,第二个五行属‘火’不是好归处,第三.....即便没有前两者,你也没办法附身。”
姜明月耸肩,捏着尖锐的嗓音:“我知道呀!不然早就附身了!你的身上佛性太重,那股味道闻不来的.....而他身上背负了上万条阴兵的命,又臭又残暴,比‘不请自来’还吓人。”
路漫漫打量着伊淮,却被那双漂亮的手指扳正脑袋:“别听一只鬼胡言乱语。”
“噢。”路漫漫应道,反正伊淮身上的秘密很多,也不差这个了。
姜明月拍了拍脸:“哎!勉为其难用一用!”
路漫漫半眯着眼睛,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姜明月和说起惨案过往的姜明月判若两人,更像是有爹宠有娘爱无拘无束的姜烷。
性格很好。
若不是时而变化的嗓音.....
真的会忽略面前附身在陶仔身上的是个厉鬼。
路漫漫举着手电筒,伊淮又在房间里搜寻起来,发现并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后,打算原路返回。
狭长的铁皮通道里非常的灼热,‘夹心饼干陶仔’也就是姜明月明显状态极差,可以幻化出的冰凌都没有一点用。
面对那扇泛着浓雾的铁门,好似有意阻拦他们出去。
伊淮说道:“我们离开容易,恐怕姜明月和陶仔都要重新经历一遍被火活活烧死的场景。”
路漫漫猛地回头看向此时已经痛苦不堪,却强忍着的姜明月:“你还好么?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她上手试探陶仔的体温,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伊淮。
伊淮默默点点头,如果事态不受控,会把姜明月逼出来,保全陶仔。
两人的默契越来越高,即便没有牵丝线的存在,也能第一时间获知对方的意思。
路漫漫朝着黑雾里走去......
而身后却传来了,陶仔本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救我——好——好烫——”
紧跟着重叠着尖锐的戏腔,凄厉惨叫,像是被剥了一层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浓雾之中,路漫漫视线里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她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姜明月或是陶仔。
虽然她感受不到炙烤的温度,看不见有什么变化。
可眼前明明还能说话的人就突然疯狂咳嗽起来。
这些黑色雾气是火灾翻滚的浓烟,对路漫漫和伊淮都没有用,只有姜明月被困其中,呛得近乎窒息。
好似,周身被熊熊火势包裹着.....
不敢接触地面,更不敢靠着铁皮房的墙壁,她和他,蜷缩起来等死。
模样太可怜了。
路漫漫看不下去,上手就准备拎起陶仔,却被伊淮一个跨步拦下,贴面的气息凑近:“这可是厉鬼,于公,怨气增加对抗‘不请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私,还是要给它下马威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