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看了眼背脊颤抖的伊淮,及时制止住檀西接下来要说的“死亡”这个字眼:“对。”
伊淮没有搭理任何人,他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 甚至觉得就算占星被分尸成块藏在不同地方,总是能找出来的, 可纵使翻箱倒柜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路漫漫不忍心打断他,因为在这个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腥味,至于占星身上特有的日光浴气息也早就消散。
伊淮对表:“还没到清理的阶段,他怎么说没就没了?”
檀西吸了吸鼻子,在后面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内心的愧疚无限泛滥。
路漫漫拍了一下檀西的背:“你别忘了占星教给你什么,少沉沦在当下悲伤的情绪下。”
檀西垂眸,泪珠挂在睫毛上:“我做不到您跟伊老板那么理智。”
路漫漫有些担心的用余光看着自说自话的伊淮:“他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说罢,就过去牵住伊淮的手,把他拉到旁边的柜子上,指了指,“占星是用水把蜡烛浇灭的,没有用嘴吹灭,这说明什么?”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还是得让伊淮分心。
男人锐利的目光在被打湿的蜡烛上刮了一圈:“占星的浮针道具察觉出蜡烛有毒?”
檀西听着伊淮的话,直接用手去碰蜡烛,他这么一拿,无意瞥见柜子上被利刃划出的痕迹:“这是....占星队长的利刃道具。”
稀有道具护身符还挂在檀西的脖子上,两两之间相互感应。
伊淮见状直接用手摸了摸,确定无误:“是他。”
蜡烛下面有三道长长的划痕。
占星在濒死之际刻上去的。
还没等他们从悲伤里出来,空间开始发生转换,三个房间变成了两个房间。
路漫漫、伊淮、檀西被弹到厅堂,四周的风铃不合时宜的摇摆着,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能让梦娘杀人的信号究竟是什么?”檀西摸着脖子上的护身符,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伊淮脸色苍白的瘫在沙发上:“假如我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出现了错误,玩家关艳秋用蜡油封耳,从源头拒绝规则有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条,不听不看不触碰也是,真正致死的是蜡烛燃烧的毒气。”
檀西提出质疑:“虽然我昨晚没有熄灭蜡烛,可是梦娘的视线并不在蜡烛上,反而是在我这件外套上。”
这时,门外的侍从又来送早饭了。
路漫漫过去打开门,侍从端着餐盘走到他们年前,把三份分好后离开。
伊淮和檀西沉默的看着饭盒。
他们两人没有心思吃饭,更害怕会重复昨天早晨见到了“人肉”。
路漫漫嗅了嗅鼻子,发现每一次的餐盒都包裹的非常严实,使她闻不到任何的味道,必须亲手打开,面对视觉冲击。
为此,她只能验证。
餐盒盖打开,里面果然是肉,晒干的腊肉。
路漫漫赶紧把餐盒原封不动的又重新放在门外,这次开门又对上了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梦娘,她勾了勾嘴角,以胜利的姿态扭捏着身姿离开了。
“桂花味比前两天更浓了。”路漫漫紧皱眉头,她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从浴缸里掏出蜡烛,放到鼻尖,烛芯有股很淡很淡的桂花香,现在闻不太出来,但是点燃后扩散的味道会愈来愈大,这也是第一晚无论她怎么蒙住头也阻断不了桂花的味道。
首先这个戏楼早就沁满了桂花的香气。
其次侍从们身上也沾染着桂花的香气。
看戏的镇民也是相同的味道。
就连了归的院子里,入目全是桂花树。
还有梦娘手里的三炷香,也是桂花味。
因为桂花的香气太重太浓烈了,以至于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味道里,就会慢慢习惯,只能闻出别的味道,分辨不出同种香味。
那么,占星留下的记号是想跟他们说明什么呢?
在最终之际,他应该找到梦娘杀人的信号了吧......
如果不快点破局,梦娘按照每晚都带走一个玩家,那么今晚死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和伊淮其中一个。
伊淮大概也是想到这层面,脸上难得出现焦虑和畏惧,甚至外显杀意,许许多多情绪让他没办法快速识别和共情,像是吃坏了肚子不停翻滚,使得他只有出气,吸气微弱。
路漫漫从兜里拿出糖豆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你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小祖宗。”
伊淮抬眸,浓密的睫毛向上翘起,他张嘴乖顺的吞下:“不会再死人了。”
路漫漫怔住,两人交流过眼神,看向偷听的风铃。
檀西立刻明白,就在刚才伊淮已经想到了梦娘杀人的规则,他捂着护身符:“占星说今天你们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它么?”
伸出手,指向风铃。
路漫漫点头。
“我可以保护你们。”檀西勇往直接的站起来,他说,“这条命是占星给的,我得努力活下去,也要努力让占星在乎的人活下去,想要.....想要变得更强.....我想做点什么才能弥补心里头的愧疚。”
伊淮冷静的开口:“我们的确需要你当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