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出现在他手里, 他抬起手意欲扎人。他实在不理解她这都能反应过来,更不能理解她选择抓住他——这和枪击不同, 掉下去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但看了半天,他还是没能下手。
画像被破坏后修复起来很困难,他放弃了。
两个人的重量使得树木摇摇欲坠,很快树木从中间断裂,夏渔刚想再回前面一点,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抓紧。”
与此同时,夏渔的队友用那根绳子把他们套住,防止他们掉落。
他们继续悬空吊了几分钟。
这处瀑布是打卡圣地。有人捕捉到了上方的两人,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即使游客根本看不到人,就算只能看到黑点,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傅队,这算执法事故吗?”
被这么多人看着,后续肯定要进行一个说明。
“现在的你才叫执法事故。”
傅松声很头疼。这次夏渔很听话没有乱跑,但谁知道霁恣青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带走。
而且谁也不知道霁恣青会突然选择自杀,更不知道夏渔居然会选择救下他。
“傅队,你说他摔下去死掉的话,会不会有人乱写一通?”
经过之前的几次舆论事件,夏渔充分怀疑有人在搞事:“他地位这么高,保不齐有人替他说话,再加上死无对证……傅队,你觉得你会被骂吗?”
他不关心他会不会被骂,也不关心霁恣青会不会死,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这两人救上来。
“原来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吗?”听了一耳朵的霁恣青明白了,因为怕他逃脱社会和法律的惩罚,怕他的死亡会给他们带来不便,所以才会选择救他。
“那不然呢?”
不然是因为可怜他吗!
“很不错。”
这个理由比她说自己就是见不得人死要好得多,霁恣青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你要看好别让我死了。”
“?”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队友们虽然费了些时间,但好歹把他们救上来了。
刚被拉上来,还没喘口气,霁恣青就被按住拷上了手铐。
夏渔坐在一边休息,她的面前站着傅队。
“以后万事要优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下次一定。”
“……”
傅松声递过来一包纸巾:“把你的脸和手擦擦。”
她半边身体都湿了,另外半边有着沙子和细微的擦伤。
夏渔想接过来,但她发现自己抬不起来手,她惊慌:“我的手没知觉了!”
“……”
悬空负重吊了那么久,手没脱臼都算好的了。
“我来吧。”
一边的陈寄书接过纸巾,他单膝蹲下,给夏渔擦脸,接着又握住她的手指给她擦手臂。
纸巾吸水性很好,她重新变得清爽。
“谢谢你,陈队。”
这还是她突然想起来的称呼,金灿灿也是副队,但大家都叫她金队,那她也可以这么叫陈寄书。
称呼其实无所谓,陈寄书在意的是她没有再划分界限管他叫“老板”,很心梗的一个称呼。
至于陈副队也无所谓,但总给他一种在变相喊傅松声的错觉。
他随性地拍拍她的脑袋,神情懒倦:“我送你回去换衣服,等一下有审讯。”
“好。”
看来她没叫错。
一边走,夏渔一边问:“对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是谁?”
“霁恣青的学生,听说霁恣青被查,他赶来探查情况。”
“那他跑什么?”
“可能和模仿杀人案有关。”
对哦,还有一些模仿杀人案,不过抓到了霁恣青,这些被他胁迫的人应该也会浮出水面。
*
霁恣青是一个配合的犯罪嫌疑人。
他确实把那些人供了出来,他们几乎都是他的学生,有一个还是夏渔的同班同学。
那些学生都是察觉到他杀人的行径,被他反过来威胁。毕竟他是德高望重的教授,拿捏这群大学生很容易。
他很喜欢当老师。所以他手把手教那些学生如何杀人,怎么下刀更轻松。
“有几起案子也是我做的,可能是因为我拿去给同学们练手,和其他案件有所区别。所以你们没把它们归入其中。”
练完手,学生更无法下他的贼船,只能任由他摆布。但好在他只让他们杀一次,之后就没再找过他们,他们得到了平静的生活,就更不会去举报他。
那个引走警察的黑影是霁恣青带的研究生,他同样杀了人。
他倒是不清楚霁恣青被查,是因为霁恣青叫他来帮个忙,他才来的。
没想到又被迫成为了共犯。
……这人就逮着自己的学生祸害啊。
不过也就只有他的学生才会屈服于他,换作社会人士,要么反杀他要么举报他。
那些学生忌惮他在业界的名声,无法解决他又无法摆脱他,只能根据他的要求来做事。
“有个疑问,你什么时候看出警方在调查你?”
傅松声想了很久才想通,霁恣青在餐厅的举动是一种变相地承认。
霁恣青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下次你们要调查嫌疑人的时候不要派她去,她的眼睛在注视猎物时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