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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父子情越裂越伤
    凌骅仍旧住在玉屏山上,万事顺遂后,也有孤家寡人的凄凉。
    玉楼真人善弄鬼怪,有颠倒黑白日夜的本领,曾做出过囚禁鬼官,放跑百万妖孽的丑事。他的皮相俊美、威严,本心却不那般吸引人。
    他的九重宫中,从未有人去过最里一层,那里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封闭的宫殿中,漆黑墙面遮住所有光芒,除了最中心的囚牢中隐隐透出些微弱动静,再没有多余之物。
    “你去了哪里?”凌骅罢过帮会,在琉璃宫见了沉礼卿,不满地开口道。藏书阁的守卫向他报告早间有鬼气传出,他便知此人又做了恶事。
    沉礼卿已站在此地许久,他对仙门禁制本就敏感,此处随意倾泻的滚烫灵气更让他难耐。
    “我去取我的炉鼎,他好像很不情愿,这是为什么?”
    “……他已经配别人了,我再给你找好的。”凌骅低沉着嗓音,回复道。他一想到视如己出的麟儿被鬼上身,便如何也无法平静,随即讥讽道:“他与单某结对,却未必只有他一人独享,我赶走的百来号弟子,不知几人能入他卧榻!”
    “你说他爱惨了沉礼卿,我才冒险来的这里!”
    “那谁说得准,婊子都那么见异思迁吧。”凌骅轻蔑骂道,他想起沉礼卿曾百般维护荆益那个歹人,还被这个小白脸夺去清白。索性能治好热毒也罢了,连这样小事他都推脱不做,乡野之人也能如此娇贵?
    “阁下可是忘了我为你做过多少事,若没有我等地下之人为你摆平麻烦,很多事你能过得去吗?”
    凌骅望着男人愤恨的脸,想起沉礼卿急急忙忙跑上山,告诉他自己有了心上人,要他收了那人做徒弟,两人好常常一处相见。他劝解无果,只好答应,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也不过忍痛割爱,不想一念之仁,酿出大祸。他心中悲切,不过随便敷衍两句:“自然时时记挂。那肉胎情种虽难得,好的炉鼎也有,何必执着这一个?前辈可以先回去,我挑到好的烧给你。”
    “你不肯替我做事?”
    “不敢。这些年,你得了性便附身于他,我都没有追究,何必再提,我并不知宫云奎会如何行事。”凌骅想起初见之时,沉礼卿如何可人呢,那玉琢粉雕的面容比他那纵欲的妈不知好上多少。他一面耻笑宫云奎不知道给谁的种当爹,一面便生出了偷梁换柱的主意。他细心照拂多年,连破身之日也未放过,只盼那不识相的荆益多忍耐几分,万不能让他的爱子受了折辱。
    凌骅越想越气,自己不过实话实说,荆益便出去胡乱招惹,如何是他的错?沉礼卿却好好和他闹了一场,说他无情,说做师父为何不救。自顾自便出山去寻找,却被鬼怪夺舍,想起那孩子临行前吵嚷,不想是最后一面。
    “……若,若你能把他带回来,我会帮你,荆益,我会抓到他,带给你。”堂下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总归是什么魂飞魄散之类,他一挥手,将他打出宫殿,顾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