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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那侧脸棱角分明,喉结突出,眼睑带着倦意,似乎是还没睡醒,碎发耷拉在耳后,一搓鬓发沾了风里的雪和露,脖颈上隐约可见筋脉。
    只一眨眼的功夫,窗户落了锁,窗口也没了人影。
    范书遇压不住咳嗽,直起身,下意识地去桌上拿水。
    当他碰到杯口的时候,才感觉到,这水是热的。
    范书遇回头,发现墙壁的小火炉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来烧水的壶。
    窦章在走之前还顺便给他保温了热水。
    范书遇低头看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的情绪被长睫毛遮掩住。
    他换上最后一个冰袋,木小七在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敲响房门。
    “书遇哥。”木小七热络地呼唤,“我来带你去泡汤泉咯!”
    “你喊我哥?”范书遇拧眉,“你比我小吗?”
    “我又不是人,没有年龄。随便喊喊啦,叫哥比较亲近,叫弟没感觉。”
    木小七笑嘻嘻。
    不是人......
    这话木小七说得太过自然,范书遇后知后觉,手臂一凉。
    他也不好多问,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木小七出门。
    范书遇上山的时候穿的衣服就很单薄,好在木小七来的时候,给他带了比五公斤棉被还要重的羽绒服。
    起初范书遇还有点抗拒,当他出面直面山顶积雪和寒风的时候,他屈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范书遇拢好自己的衣服,把脑袋锁在有厚重绒毛的帽子里。
    “呼.....\"他一呼吸,就喷出来白雾,于是不自觉地搓着冻红的手。
    “这个时间点是很冷的,你克服一下,习惯就好。”木小七走在前面,指了指远处的湖,“你看都结冰了,所以你更要珍惜,我带你去的地方可是这松塔山唯一常年不冻的地方!”
    “嗯,我很珍惜。”范书遇冻得脑子都快不清楚了,随口就应。
    莫老说得没错,这里有最好的环境,或许也有最好的老师。
    他暂时可以褪去赏金猎人这个身份,这里没有需要他时刻伪装自己的危险在蛰伏。
    而且,目前为止见到的人,都还算好相处。
    范书遇不由得好奇地侧头,悄悄地打量附近的村落。
    “这里除了莫老和你们,还有别人久住吗?”
    “有。但不多,而且都是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此的。”
    木小七介绍:“就像以前有人为了躲避战乱会选择居住到山洞里,或者在山谷缝隙搭房子,我们把这里当世外桃源。”
    “怎么保证基本生活所需?”
    木小七看他:“下山买呀。”
    范书遇想起自己上山的情景,不解:“人人都能吗?”
    “哦,我们有自主修建的直通山脚的地铁。”木小七眨眨眼,嘿嘿一笑。
    第139章 松塔山
    *
    范书遇:“所以明明有交通工具,但还是坚持让我徒步上山。”
    “对!”木小七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甚至竖起大拇指,“一切都是考验。”
    反正只要跟考验这两字沾边,怎么折腾他们就怎么来。
    “师父说了,你们在山上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下山。”
    木小七转着手指画圈,脸带神秘:“如果你们不想再看到无辜生命消失,请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尽快建立起强大的内心,尽快超越自己,然后去承担起你们的责任。”
    “到了。”木小七指着前面的建筑物。
    他们从池水西南角向下,走了十来分钟,身后的雪地上全是脚印。
    一栋锅盖形建筑物隐藏在山林里。
    不知道什么动物经过,树上掉下来一大块雪,砸在范书遇脚边,可迎面吹来的风居然是热的。
    “里面是温泉,为了留给你疗伤,我可是早早做了很多准备。”木小七扬起下巴,洋洋得意,本来还以为会等来范书遇的夸奖,结果范书遇只是平淡地说:“谢谢,辛苦了。”
    “好吧。”木小七扶了扶额头,招手,“你跟我过来。”
    他嘀嘀咕咕朝前走:“师父果然说的没错,书遇哥的心像石头。”
    “人怎么可以活得这么冷淡呢?你又不爱钱,又不要权,也不好色!听上去是不错,可是好歹要有点波动吧?情绪一直这么稳定的话迟早是会发疯的。”
    范书遇:.........
    他听着木小七叽叽喳喳地念叨,只当耳旁风。
    “你在这里泡上两个时辰就可以走。”木小七拉开帘子,站住脚步,伸手邀请。
    面前一汪热气腾腾的池水上浮着墨绿色的粘稠物,范书遇眯起眼睛一看,发现木小七甚至还丢了好多枸杞进去,整个池面红花带柳。
    “这里面有驱寒的附子,生姜,丁香,还有治疗内伤的藏红花,当归,赤芍。”
    “退烧以后有没有觉得四肢酸痛?”木小七不知道从哪拉出来一个神秘的推车。
    范书遇摇头。
    “脑袋晕不晕?”
    “有一点。”
    于是木小七又从推车里抓出来一把东西,直接丢在水池里,池水包裹着细碎的药材,像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吞咽食物。
    范书遇额角都疼了起来:“这样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木小七可是松塔山神医圣手。你质疑我的能力?!”
    “没有。”范书遇唇抿成一条直线了,手上动作倒没停,他取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厚重羽绒服,挂在一旁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