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底下当差不愉快么?还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楚涟月微怔, 笑道:“大人误会了, 我并没有更好的去处,只是要去办一件很要紧的事, 这段日子能跟您一起查案, 我觉得很开心。”
“办完那件事后,你还会回来吗?”
楚涟月迟疑片刻,“玉京虽好, 我更想念鄞州,不知日后能否与大人再相见,今晚我做东, 请大人去吃一顿如何?”
周朔敛起眼底失落情绪, “还是我来请吧,庆丰楼的糟鹅做得不错, 可要一起去尝尝?”
楚涟月眼前一亮, “好啊!那就先谢过大人啦。”
庆丰楼地处在最热闹的街市, 二人临窗而坐, 视野宽敞, 几乎能将整条街景尽收眼底。
美味佳肴果真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菜刚上桌, 楚涟月迫不及待挟了块肥美的鹅肉吃下,一连几日的阴霾情绪一扫而光,话又多了些。
“其实,我还挺舍不得玉京城的美食,等我办完那件事,怎么着也要吃上一个月再走,要不然多可惜。”
周朔依旧没怎么动筷,望着她那副津津有味的神情,无奈笑了笑,“看来在这玉京城里,唯有这美食能让你挂念了,等下次再来玉京可以到靖王府寻我,领你吃遍所有美食。”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惆怅,“你这一走,日后的命案我还怎么破?不知鄞州缺不缺人,我在哪里做官都可以,只要能够破案。”
楚涟月险些咬到木筷,一脸认真道:“大人别说笑啦,哪有人放着京官不当,自甘去边疆的?再说靖王爷是不会同意的,何况鄞州那么远,条件哪比得上玉京城呀?而我不一样,我自小在鄞州长大,吃得惯也睡得好,鄞州对我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她继续吃了几口菜,又道:“难道大人没发现么?你其实已经克服对尸首的恐惧了,上一次在翠微山暗道里,你不仅没晕倒,还走过去确认柳大人的呼吸。”
一提起这事周朔哭笑不得,当时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楚涟月和谢黎都愣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才能想办法带着大家一起逃出去。
没想到的是,他判断失误把柳时絮当成了尸首,既是认错了,又何谈克服一说?
楚涟月却不这么认为,“可你起初并不知道柳大人是否活着,在得出结论的那一刻也没有晕倒,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克服了对尸首的恐惧呀,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心境,你在那时可有过害怕?”
周朔摇摇头,“未曾感到过害怕。”
在二人说话的时间里,桌上的菜大部分落入楚涟月肚中,“这就对啦,想得越多反而越不敢去做,我相信假以时日,大人定能靠着自己破一桩惊天悬案,名留青史!”
周朔饮下一杯酒,畅快道:“那我便祝你早日发财,路上一切顺利。”
“借大人吉言啦!”楚涟月端起酒杯与周朔共饮,余光瞥见对街的银楼前停着辆眼熟的马车,随后她瞧见柳时絮从马车上下来,与谢黎、墨新一起进了银楼。
心里不禁好奇,这么晚了,他们去银楼做什么?
周朔顺着楚涟月的视线望去,同样困惑道:“柳大人怎么在此?莫非是在查案?听说刑部最近抓了不少钱庄老板和商户,看样子是在调查什么大案。”
楚涟月淡淡收回目光,装作满不在乎道:“他只带了谢黎和墨新,肯定不是来查案抓人的,今日是七夕,也许来给未婚妻挑首饰吧。”
周朔放下酒杯:“哦,你也喜欢吗?那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也去逛逛如何?就当是我赠你的离别礼。”
楚涟月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人请我吃饭,这就已经足够啦!”
“要金的还是银的?”
“金的金的!金的值钱!”
过了一会儿,楚涟月又瞧见柳时絮等人从店里出来,马车渐渐驶远,正打算挪开眼的她,察觉到银楼屋檐上方掠过好几十道黑影,紧接着一道眼熟的身影出现在银楼门口。
是本该已经逃走的穆枫?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玉京城?
穆枫的身后跟着两名随从,这两个随从之间架着一个人,那人戴着帽兜,看身形像是晏瞳的师兄。
楚涟月迅速起身,刚想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捉穆枫,被周朔一把拦下。
“我俩打不过,出去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暗中跟踪,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银楼里走出一个身着鸦青色长袍的男子,四十岁左右,身量欣长,眉眼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威压之势。
楚涟月从穆枫对该男子恭敬且惧怕的态度中推断出,此人也许就是西越三皇子卫玄,只见卫玄和穆枫各自上了马车,朝着柳时絮离开的方向追去。
楚涟月顿感紧张,“糟糕!卫玄肯定要去杀柳大人,我得阻止他们!”
周朔也跟着起身,“冷静些,卫玄带了不少人过去,凭借墨新和谢黎的身手,恐怕也难以招架,为今之计,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找巡城营的关统领,他是我的好友,肯定会带人过来相助,我去跟踪卫玄,找到后会给你放信号。”
二人分头行动。
自打从银楼里出来,墨新和谢黎就发觉有一伙武功高强的人一直跟在后边,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