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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换上室内穿的舒适里衣,青丝如瀑,用白玉簪简单挽起一个发髻,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平添了几分居家的从容和温婉。
    在青竹的安抚下,萧旻珠反应暂且没那么激烈了,但还是有点郁闷。
    不过萧旻珠排解烦忧有一个良方。
    那就是数钱。
    虽然数一遍钱不会变多,但看着自己手上拥有巨款,会让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格外有奔头。
    萧旻珠将一个红匣子拿出来,里面装着店里最近一个月的流水。
    魏蛟走进屋里,就瞧见女子身着淡雅长裙坐在桌边,裙摆轻垂,绽开,像院子里盛开的雪梅。
    桌上,一堆散落的银锭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这是萧旻珠刚数完的,现在手上拿着一叠银票,每将一张银票撇到另个手指头压着,她嘴角的笑意愈盛。
    魏蛟在她身边入座。
    见她盯着银钱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他回来了却眼也不抬,便有些不爽,嗤声道:“你掉钱眼儿里了?”
    萧旻珠将最后几章银票数完,才淡淡道:“那君侯告诉我,谁不喜欢钱。”
    魏蛟一噎,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以来,萧旻珠对与魏蛟搭伙过日子的相处模式已经摸得明明白,魏蛟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满身刺地扎人了。
    但俗话说,狗改不了那啥,魏蛟总有些时候嘴巴不怼人心里就不舒坦,每当这个时候,萧旻珠如果心情好的时候会让让他,心情一般则会像今日这样不痛不痒地怼他一句,心情不好……
    好像她还没有心情特别不开心的时候。
    萧旻珠将银票压在匣子最下面,然后双手捧起银锭哗啦啦往匣子里装。
    “今日我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吴嬷嬷带着魏恪,也就是你那个九弟往顺安堂去。”
    “他怎么回来了?”魏蛟下意识询问,随后反应过来再过几日就要到三年一度各郡太守来衡阳述职的日子。
    魏畴共有十一个儿子,所以对他的儿子们,除了受宠姬妾生的几个外,其他皆是哪儿用得上就往哪儿填,战场上死了三个,治灾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替他去洛阳朝见皇帝的时候被刺杀而死。
    到魏畴本人死了过后,想争他位子的儿子就有六个,而魏恪是魏蛟唯一一个留下性命,放走外任的兄弟,其他皆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当日宴席一片狼藉、鲜血满地的场景魏蛟还历历在目,他那些个原本叫嚣着要杀了自己的兄长皆死状凄惨地躺倒在地,正当魏蛟要解决掉最后一个祸患时,魏恪却哭爹喊娘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别杀了自己,说自己会安分守己,绝不谋求其他。
    或许是因年少进府时,魏恪是唯一一个没因为他怪异的外观排斥自己的人,魏蛟留了他一命,赶他去偏远的苍县赴任。
    因着魏恪回府,魏蛟想起了许多从前的往事,神情浮上了一层阴翳。
    直到临睡前,帷幔被拉上,幽幽香气萦绕鼻间。
    魏蛟头偏向里面,问了句:“你换香膏了?”
    萧旻珠随口道:“之前的用完了,这个不好闻吗?”
    魏蛟敛眉:“有点太香了。”
    他还是很喜欢之前的那个。
    “不会吧。”萧旻珠抬起手自己闻了闻,“味道挺淡的,可能你还没闻习惯。”
    她自己用惯了梅香味,但偶尔换换其他味道,调剂调剂心情也不错。
    “对了,君侯你瞧,我的新指甲好不好看。”
    萧旻珠显摆地把手往魏蛟眼前伸。
    魏蛟没什么审美,随意看了两眼,“还行。”
    第38章 欺骗
    “夫人, 郎君回来了。”
    夫妻俩时隔两月再次见面,萧青雁今日特意画了精致繁复的妆容,闻听外面下人通禀, 雀跃地从凳子站起身。
    身穿银白甲胄的崔琰从外面走进来。
    “郎君。”
    头顶上步摇晃个不停, 萧青雁却无暇顾及,迫不及待迎上前。
    崔琰一见到萧青雁神情略微一愣,随后很快又莞尔一笑, “夫人何时到的?”
    “昨日下午,府上下人说你去阳城了。”萧青雁垂首替对方解铠甲上的搭扣, 帮忙将厚重的甲衣脱卸, 换上轻便常服。
    “郎君去阳城做什么?”萧青雁随口问了句。
    崔琰顿了顿后解释道:“长宁郡主的外祖住在阳城,我护送她去探亲。”
    长宁郡主是宁王的独女。
    一听到长宁郡主这个名号,萧青雁动作一怔。
    梦中发生的事其实如走马观花一般, 尤其是萧旻珠与崔琰成婚后, 崔琰登基前的那几年,南北相隔, 萧青雁与萧旻珠这个堂妹并未有过联系, 只后来从外人的只字片语中知道了对方过得不错。
    萧青雁其实并不认识长宁郡主, 但为何这个名字听着耳边又这么熟悉。
    甚至隐隐觉得对方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她试图回想梦境中的细枝末节,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脑海中有了丝丝混乱的声音。
    萧青雁莫名头有些眩晕,身子一斜。
    “你怎么了?”崔琰连忙扶住她,垂眸见对方不算好的面色,“可要唤郎中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