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回答他。
爱洛斯披上衣服转回身,发觉乌列尔冷冷地站在原地,神情有些颓然。
爱洛斯询问乌列尔,对方只是摇摇头:“殿下有什么打算?”
“先叫医生来看你的眼睛, 反正那个危险的教会你是不能去了。”
“好。”
乌列尔回答过, 又不做声了。
爱洛斯与他闲谈几句,乌列尔的态度好像跟从前也没又有什么差别。
“你为什么不高兴?”爱洛斯终于还是问出这问题。
“因为还不傻, 殿下。昨夜您是清醒的吧?”
被发现了……
“听了故事觉得可怜,所以骗我说全部都知道了。是我没让您满意吗?”
怎么发现的?
爱洛斯吃惊。
难道他哪里猜的不对吗,爱洛斯想不出哪里有破绽。
莫非他们失忆前什么关系都没有?
当他想询问,门已经被医生敲响。
乌列尔早恢复平常的神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像他根本不介意爱洛斯知道,也不介意爱洛斯不知道。
爱洛斯多半让乌列尔伤心了。
给了别人希望,又告诉他是假的。
他有些心虚,但乌列尔倒没什么异样。医师给他重新包扎了眼睛,说回去讨论一下解决办法。
医生走后,他走来亲自帮爱洛斯系上衣扣。
爱洛斯打了个哈欠,也跟着装作无事发生:“这朵花帮我带上吧。”
“要去做什么吗?”乌列尔理好丝绸玫瑰的花瓣,问他。
“去见埃莉诺拉公主。”爱洛斯回答。
乌列尔彼时头脑正在冷静中,礼貌地打算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拿起那朵花,却不自觉想到:
他也会给她变玫瑰花么?
“你在藏什么?”爱洛斯摸着自己的袖子,将花朵从乌列尔乱塞的那只袖口拿出来,放在胸前口袋的位置。
“午餐时间还没到,你可以先走走。”爱洛斯安排了一句就离开了。
乌列尔感受着四周静下来。
除了每次吃饭时间,金斯利家几乎就没有吵闹的地方,连嬉笑都是悄悄话。
寂静的庭院里,乌列尔尝试用感觉去触摸面前的景物。
他无事可做,只有练习一下听觉。
鸟爪踩在枝头,露珠划过草叶,风吹过旧石墙上的窗洞,布料摩擦着盛放衣服的木盆……嗯?
抱着衣服的少女从花园小路走来,声音很低地和其他仆人们闲聊:“公主和王子,真是郎才女貌啊。”
“我刚才看到他们在花架底下,画师先生让我去给他拿笔呢。”
果然与公主相处得很好,如果自己不戳穿爱洛斯,是不是情况会有不同?
可惜迟了,乌列尔不禁开始想,等他们婚礼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好在,他昨夜卑劣的的建议被驳回了。
不然他真的可能……
“啊!”忽然身边传来惊呼,“乌列尔大人的手流血了,快,快去外伤间给他准备包扎!”
那是跟在乌列尔身边领路的两个女仆之一。
乌列尔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这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也太突兀了。
“不用这么紧张的。”
“怎么能不紧张?”女仆不理,“爱洛斯少爷把我调来,就是要我用性命保护你的。”
乌列尔怔住,他需要这种吗?
少女摸过来的手上还生着刀茧,她居然是博伊德手下的人。
爱洛斯并没有随便把他丢下,还找了个人关心他。
“乌列尔大人,午餐时间要到了。爱洛斯少爷说千万别忘了请你。”
管家本人出现,少女们的声音立刻消失。
乌列尔自然不会忘记。
当他抵达大厅,一进来就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现在春天了,该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这样才不容易生病啊。”是温的声音。
另一个人也同样冷静,一听就是金斯利家的人:
“还有一天才到春天,那就要用冬天的规矩。”
这两位真是有意思,听身边的小女仆说,坐在后面的老爷脸色很差。
乌列尔开始猜测,不知道吵架的两人谁会赢得金斯利大人的支持。
“别伤和气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只打开一扇窗户好了。”
歌加林的声音从身后插进来
“这……”坚持不愿开窗那位仍然犹豫,但爱洛斯的外公金斯利大人立刻就说了一声好。
见他都同意了,两人也无法违抗。
窗子被打开一扇。
众人抵达的时间不会过早或者过晚,几句话间,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匆匆落座,乌列尔也被引入位置。
今天身边的人都很轻松,不知为何。
只有乌列尔有些紧张,他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能感受到许多视线投来。
爱洛斯还没到。
直到所有人安静下来,爱洛斯才带着埃莉诺拉公主出现在门口。
人们什么也没有问,因为开餐了。
安静地吃过一半,到了准许交谈的时间。一个年轻的舅父放下餐刀和餐叉,开始询问爱洛斯。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人表现出意外或者不悦,似乎就是在等他问。
爱洛斯微笑了一下,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