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张开嘴巴刚要放声大哭,忽然听见帘幕里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还有隐约的铃铛声。
阿平张大的嘴又关了回去。
怪不得要把他关起来,还以为他不懂!
以前爹爹跟娘亲做这些的时候,也要早早把他哄睡了,然后挡好帘幕。
可是他能猜到里面在干什么。
不就是生弟弟!
阿平撅着小嘴,郁闷的向后直直的躺下,摔在软枕头上,他今晚上不能让阿祖亲亲了,只能自己睡了。
第二日鹿鸣照旧睡到日上三竿。
不言醒的早,他怕阿平饿了,哭起来让鹿鸣睡不好,于是早早起来解了阿平的结界,给他熬了点粥,让他乖乖的自己玩,好让鹿鸣睡个踏实觉。
鹿鸣是让粥的香味馋醒的。
不言知道鹿鸣吃素,特地只煮了素粥,放了些榆钱。
鹿鸣穿好衣裳,到镜子前头看不言的杰作,他的耳坠。
凌霄石色泽独特,自带灵光,颜色也浅淡,跟他平日爱穿的衣裳倒是般配。
不言去药铺买了些药酒,用棉布沾了一些要给鹿鸣擦擦耳朵。
鹿鸣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做什么。”
“虽然伤口不大,到底是破了皮肉,我去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还是要用药酒擦擦。”不言道,“你坐下,我给你擦擦。”
鹿鸣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不要。”
从前澜止给他上药的阴影,他还记得。
不涂药酒的时候,他还没觉得很疼,药酒往上一浇简直火烧火燎。
虽然的确好的快些。
不言好声劝道:“不涂药酒会发炎的。”
鹿鸣一脸拒绝。
不言眉目一转,笑道:“你该不会是怕疼吧。”
“才不是!”鹿鸣嘴硬,“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一点小伤,不值当涂药酒。”
不言见他这么抵触,也就没再逼他,将他按在座位上仔细检查了一下,有一点红,但没有化脓的迹象,看起来的确没什么问题。
不言轻轻给他吹了吹:“痛不痛?”
鹿鸣让他吹得好痒,其实他没觉得疼,昨天晚上也没觉得,耳垂原本也不是什么多怕疼的地方。
但他总不能大咧咧的说毫无感觉吧。
鹿鸣挑了挑眉:“有点疼。”
虽然只是一点点点点。
不言的神情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后悔道:“昨天我就不该给你戴这个,摘下来我看看。”
不言小心翼翼的摘下鹿鸣耳朵上的耳坠,担心道:“要不还是用药酒涂一下,然后就别再戴了,我把这坠子扔出去。”
鹿鸣忍着笑,傻大个,白长这么大一只,一只耳钉而已,能有多疼?但凡用一下脑袋,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拉住不言要去取药酒的手腕:“不用,挺好看的,戴着吧。”
鹿鸣一只手将耳坠戴了回去,不言刚要去拦,鹿鸣仰起头来亲在了不言嘴角上。
不言张嘴要说话,音还没发出来,鹿鸣又亲了一下,把他话音亲断在了嘴巴里。
鹿鸣道:“我说戴着就戴着,你要不要听我话?”
不言点头,他当然听话。
就是有点心疼。
不言又在鹿鸣耳垂上亲了一下。
阿平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看这两个人眉眼拉的丝比昨天的拔丝地瓜还要长,忍无可忍的端起碗来,发出超大的喝粥声,提醒这两个人,这里还有个小朋友,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不言跟鹿鸣同事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各自收敛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坐着吃饭。
阿平嘴边挂着一圈粥,嘴巴鼓鼓的嚼着,当大人可真好,他也想快点长大娶老婆!
第108章 只愿卿卿意逍遥
三个人吃过早饭,商量着去人间的事。
人界说大不大,找起人来却像是大海捞针。
鹿鸣跟不言几经考虑,还是决定回竹林去,那里是阿炎的家,就算是为了祭奠亡妻,阿炎也一定会回家去看一眼。
到竹林去等最为稳妥,等上一年半载,肯定能等到阿炎回家。
阿平竖着耳朵听两个人说话,听到要回竹林,眼睛都亮了。
那是爹爹带着他跟娘亲居住的地方!
鹿鸣心里牵挂着阿炎,三个人简单收拾一番,启程去了人界。
在鹿鸣想象中,这一路都会游山玩水,像是在玉虚城跟花神山一样。
可他离开人间太久,忽略了玉虚城和花神山都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而人间,没有灵气,阴晴不定。
到人间的第一天,鹿鸣就赶上了大雨倾盆。
鹿鸣怀里抱着阿平,不言一只手紧搂着鹿鸣,另一只手撑着伞,尽可能的给鹿鸣和阿平遮挡大雨。
但事实上根本遮不住,雨下的太大,被风吹得倾斜,全都迎面浇到了身上,鹿鸣用袖子护住阿平,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不言更不用说,半边身子都在伞外头,早就让雨浇了个透彻。
如泼的雨水打在伞上,发出阵阵碎声,恍惚间鹿鸣都以为这雨要把他们的伞打穿。
好不容易找到个避雨的茶肆,两个人要了一壶热茶,拧着衣裳的水。
鹿鸣站在门内,望着外面下到几乎模糊的大雨,他好久没见过这样的雨。
玉虚城有灵气环绕,几乎日日都是晴空万里,偶有雨水落下也是温婉缠绵的杏花雨,妖界更是没有晴雨一说,头上的天空亘古不变,连日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