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蹙眉:“这个通道可以直接打碎?”
折月笑盈盈的看向散兵:“你可以试试。”
散兵看她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打碎的。
否则他刚才在通道留下那么多雷电之力,不说打碎,至少也会留下裂痕。
“至少在半年之内,不会再出现新的虫洞。”
折月拍了拍手,在注意到自己的指甲裂了两个之后,眉心微皱。
“你拿什么保证?”
“你不是已经在这里获得了新的力量么?”
散兵瞳孔微缩:“你果然知道。”
“就算你的神明权能被收回,也曾身为神明,拥有获得信仰的体质。而恰好,这个世界不存在神。”
折月轻佻的勾唇,
“这样不好么?”
“是不是信仰之力我可以分清楚。”
散兵目光灼灼,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好玩。”折月轻笑,眼眸眯得像个月牙,“哪怕你获得的是伪信仰,但在这个被神舍弃的世界,你完全可以成为唯一的真神,不好么?”
散兵不为所动。
“呵呵,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完,折月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敞开的窗外。
她说的有事并不是作假,却也不是公事。
没一会儿,在暴雨滂沱的那个城市,于庆年等来了折月。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套间开着灯,于庆年依然坐在沙发上。
桌上是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昭示着照顾他的妇女已经离开多时。
忽然,窗户大开,剧烈的风瞬间席卷整个室内。
盛满水的水杯直接被吹翻,室内一片狼藉。
唯有坐在沙发的于庆年不动如山。
“啪”的一声,窗户被关上。
化为人形的折月踩着高跟鞋,缓步走到于庆年面前。
于庆年拄着拐杖,笑得从容:“好久不见,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要晚一点。”
折月微微昂首,目光仿佛不带任何神情。
她单手掐住于庆年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我应该有说过,你们这些东西不许靠近她。”
拐杖“啪”的一声摔在桌沿,然后静默的掉在地毯上。
于庆年没有任何挣扎,甚至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折月面色微冷,松开手:“想借我的手死?”
于庆年摔在沙发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已经很老了,被掐一回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他却不在意的笑笑:“你放心,我已经写过报告,不管我是个什么死法,他们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你当我吃饭不挑食?”
折月嫌恶的后退两步,抽了两张纸使劲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来见神之子,就是为了死在我手上?”
“我跟他说了你和小顾……顾鹤卿的事。”
于庆年重重的咳嗽两声,
“我死了之后,恐怕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真相。我不想等渺渺那孩子想起了当年的事之后,会憎恨你。”
“你未免太高估她了,就凭她那胆小如鼠的性格?”
“渺渺并不胆小,她只是理解你的行为,所以无法憎恨你。”
于庆年长叹一口气,
“她的性格随了顾教授,如果没有人引导,我怕她会走上和她父亲一样的道路。”
折月冷冷的看着他。
“我确实不如你们聪明,但我活了几百年,不是真的傻。”
于庆年深呼吸一口气:
“既然你不肯杀我,那你会来我的葬礼吗?如你所见,我得了癌症,也托了这个年龄的福,恶化没有那么快,还能活两年。”
折月:“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唉,居然被你说了一辈子的丑。”
“我说错了?”
折月转身,
“今天放你一马,下次再打她的注意,我这里多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可如果是七十年前的你,就不会给我机会。”
于庆年笑笑,浑浊的目光似是在怀念过去,
“也许你自己没感觉到,你变得有人情味了很多,很多。”
折月没否认也没承认。
她缓步来到门边,拉开房门。
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于庆年:“再见,短命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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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折月离开后,散兵就开始清扫家里的血迹。
等天亮之后,地上的血迹已经差不多清理干净,只剩下床上的血迹。
血液已经干涸结块,变成了暗红色,粘在她的肌肤上和衣服上。
唯有林渺渺腰腹上的血液在金色丝线的交织下,保持着鲜红的色彩。
她依然保持着妖化的姿态,也不知道醒来之后意识是否还能保持清醒。
散兵拿着一张湿巾,站在床边犹豫了又犹豫,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要帮她把身上的血迹擦一下吗?
金织到底能治愈到什么地步还不清楚,等她醒来之后能不能自由活动也不好说,等她醒来之后他反而还不好帮忙。
“只是擦一下手和脚的话……”
最终散兵拿着湿巾细细的擦拭她沾满血迹的双手。
结果手还没擦完,睡着的林渺渺忽然睁开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散兵立刻收回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