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反而安慰他:“没关系,所有的数据直接连着老大的电脑,我复原一下就行了。军方那一边马上就防不住了。”
所以分析结果大boss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季容夕不懂黑客更不懂如何阻止。
除非,杀掉元子。
不能再等了,季容夕说:“啤酒盖,抄近路!”
啤酒盖的瞳孔顿时缩小,狠踩油门:“好嘞夕哥,你们坐好了!”
技术不是盖的,飚起来像风,加上是在六顺团的地盘,穿小街走小巷无比熟悉。
再想什么对策都来不及了,季容夕紧了紧手腕:“元子,还剩多少?”
元子:“还剩最后一关的密码。”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框,元子兴奋地伸出手指,正准备输入代码,忽然后脑一重,眼前一黑。他闷闷地滑下,哐当一声笔记本滑落……季容夕慢慢地松开手,整辆车几乎是飞起来了。而啤酒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紧紧握住方向盘,绷紧的表情迸射出紧张和决绝。
季容夕开口:“这是你第几次看我亲手杀人?”
啤酒盖:“我没看到。”
啤酒盖跟了季容夕好几年了。
绝对忠诚。
季容夕低笑:“我被人陷害了,必须让他晕一晕,你换一个方向走。”
啤酒盖目不斜视:“夕哥,走哪边?”
季容夕:“水里!”
十数分钟后,三个人被从水里救出来。最先清醒的是啤酒盖,哆哆嗦嗦地说「我们被、被追杀了,忽然就失、失控了,夕哥说一定要保住元子,我、我没地儿逃就冲进水里」,而季容夕和元子都已晕死过去,直接送往医院。至于那台电脑,早被水泡得打都打不开了。
大boss却阴森森地笑了:“不要紧,我们已经知道谁是内鬼了。”
啤酒盖脸色一白:“谁、谁啊?”
白色的医院,白色的房间。
季容夕缓缓地转动眼球,大boss站在他跟前,一脸阴沉。
“阿夕,你感觉怎么样?”大boss心情不太好。
“鼻子难受。”
“怎么就开进水里了?”
“我接了一个电话,让我抄一条近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追杀,然后失控了。”季容夕努力浑身的难受。
“谁打的电话?”大boss语气渐厉。
“刀兴哥打的。”
季容夕虚弱地陈述:在追踪的路上,他接到刀兴的电话,说boss已经追踪到levi的行踪,让他抄一条近路过去。刀兴是boss的左臂右膀,季容夕没有怀疑,照他说的过去了,结果引来了埋伏和追击。
大boss眸露凶光,冲背后的人吼道:“把刀兴弄过来,看他还有没有话要说!”
没几分钟,刀兴被人押着进来了,梗着脖子喊:“阿夕你说什么!”
季容夕惊讶地反问:“刀兴哥,你说什么呢?”
大boss满是杀意,狠狠一脚把刀兴踹倒在地。
刀兴又震惊又愤怒,奋力解释:“我没有打电话!我一直在厕所!我便秘!阿夕你不得好死!我出来活剐了你!”但他没有机会了,下一秒就被boss的手下们打折了双腿,拖离前,刀兴还是恶狠狠地咒骂着。
不过,第二天他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他饮弹“自尽”了,仿佛一颗被警方抛弃的棋子。
刀兴离开后。
季容夕慢慢地躺下,终于安全了。
他所说的当然是假的,刀兴打过来的电话,是军方黑客的暗箱操作。
回想起来,这件内鬼事件就是给「slk摧毁计划」增加难度的。levi忽然来找季容夕,导致黑客元子趁虚而入,攫取了行踪与数据。若不是军方的黑客程序员拼命制造防火墙和障碍,拖延时间,元子早都把季容夕揪出来了。
季容夕打晕元子之后。
迅速联系levi,一起想出这个栽赃的主意。
这么多嫌疑人为什么挑中了刀兴?
因为他是大boss的左臂右膀,栽赃给他,一可解除季容夕嫌疑,二来让大boss身边虚空,一箭双雕,十分精妙。
而军方的黑客终于给力了一把,趁元子的程序停滞的时间,反向操作,输入木马程序,顺利「开启」最后一关,显示出最终嫌疑人:「刀兴」。当「刀兴」这个谜底同步传到大boss电脑上时,元子其实已昏迷十分钟了。
这个栽赃计划不能说完美。
只不过四面楚歌、盛怒之下的大boss没精力细调查,也没给刀兴活路。死人开不了口,再翻不了案。
其实,元子差一点就成功了。
只是时间不够。
当刀兴的尸体被发现时,季容夕正在元子的病房里。医生说元子错过最佳时机,以后就是植物人了。
季容夕注视着永远沉睡的元子,心里说着对不起。跟那些恶棍不同,元子的重罪没来得及犯下,就被制止了,却不能让他醒来,否则,长久以来的辛苦都会功亏一篑,必须扼杀哪怕一点点星火。
季容夕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人,却做不到事后毫不愧疚。
他受够了心魔。
与levi再次取得联系上时,季容夕刚刚洗完澡,沐浴露擦了一遍又一遍,手都快被搓破了。
「抱歉,我不该冒然找你。」levi非常歉意。
「现在联系安全吗?」
「绝对安全。」
「你为什么来?」
「我只是,很想见你。」levi的轻叹像烟雾缭绕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