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缺一张东风,揉了揉眉心随口安慰:“可能是没吃饱,饺子捞出来你多吃几个。”
颜妍打出去一张东风:“白骆手气最好,你蹭蹭她手气。”
简默把颜妍那张东风捞过来:“杠。”
方隽转头看白骆,白骆把玩着一枚麻将,及腰的长发柔顺丝滑地堆积在如玉的手腕边,这样一双手,看上去就是手气会很好的样子。
白骆推了推杯子:“你喝杯我煮的红酒就让你蹭。”
方隽一杯热红酒下肚,感觉脑子更晕了,又听从简默的意见吃了半盘饺子,原本就不怎么往脑子里走的血液全涌到肠胃里,又开始昏昏欲睡。
但手气确乎是好了很多,奶糖也开始慢慢回来了。
就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不通,方隽胡乱出了一张牌,正好给简默点了炮,她默默姐推开牌从她的奶糖堆里拿了一颗,撕开糖看她:“你最近塔罗学的有进展吗?有没有给自己算过桃花?”
方隽点头:“算过是算过,但我觉得桃花好像不太正,都是烂桃花。”
白骆尴尬地吃了一颗奶糖。
颜妍:笑死。
方隽提起这个眼睛又亮起来:“我还给你算了,默默,你的也是烂桃花!”
颜妍看乐子看到自己头上,手里的金币也不转了:“说谁烂桃花呢?”
方隽往后靠了靠:“守护灵说的,灵性启示这种东西,很微妙的你懂吗?”
她那点胆子都用在这种地方了,绝不承认自己刚刚确立的神婆人设是虚无的。
颜妍不屑:“我不懂,不顺我意的玄学,我都不懂。”
简默:当初被糊弄着买了十二星座拨浪鼓的那个是不是你来着?
白骆难得附和了一声:“还是要信仰科学。”
当晚,被迫信仰科学的方隽手气再也没好过。
第90章
旧岁在七倒八歪的麻将和见底的热红酒里一点点远去, 方隽最先犯了困,家里空间不足, 更谈不上什么客房,简默打发她去睡了主卧。
白骆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过了一阵儿倦倦跟了进去。
简默坐在桌旁看着白骆的背影渐渐没入卧室的半明半暗中,而床上的少女已熟睡过去了。她心中又憋闷又温柔,就算猪是猪中仙女,也好像总是配不上园里种的蠢白菜。
“我现在好像有点理解我姐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夜半三更,热闹消散,空气中萦绕着寂寞的宁静。
颜妍抬头,不知道这个人又在矫情啥:“嗯?”
她直觉简默这张嘴里怕是要说出来一些她不喜欢的话。
“要是白骆是你这样的人, 我肯定要把她丢去睡厕所的。”简默皱了皱眉,语气又郑重又嫌弃。
颜妍也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已经被丢进厕所了。
“我连你都配得上,还配不上方隽吗?”
简默把人牵进房间睡觉:“不然呢,只能配上我, 再好一点的都不可以了。”
她有点醉了, 说话有点发飘, 看上去没过脑子, 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颜妍被她牵着手腕走到次卧,反身关上门,想在门框上给简默挂个匾额, 上书四个大字“严禁自怜”。
但又想了想,好像她也就在自己面前,在这狭小斗室方寸之间才偶尔自怜, 顿时又舍不得拿那些良好心态圈禁她的简默了。
颜妍欲言又止,简默醺醺然换上睡衣, 抬眼发现颜妍连她换衣服都不看了。不应该啊,正常情况,这个时候不应该吹流氓哨吗?
“你在门口罚站?”
颜妍:……
暴躁回嘴:“罚你个头。”
简默瘫在床上要睡:“麻烦大小姐关个灯。”
话音一落,天昏地暗,小床嘎吱一声,简默的肚子被颜妍躺下来的时候错按,胃液要返到头顶上,痛苦□□:“你轻点行不行?”
她那个肚子没练出来钢铁不坏之腹肌,全都是软肉,恨不得用点力气就能摸到肠胃,颜妍就跟个狗似的,下手根本没轻没重。
“不行啊,我就是这种人间败类,配你刚刚好,你就忍一忍。”
简默忽然觉得自己也罪不至此了。
“起开吧你。”
颜妍不起开,手上给简默揉了揉,想问还难受吗,问不出口,除了给她揉一揉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人在相爱的瞬间,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渺小脆弱又无助?
好像游戏里忽然被削弱了版本的英雄。
一定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邪恶力量,将诅咒施加给了爱,让人在爱的瞬间既被救赎,也被诅咒,既幻觉极乐,又在极乐之后转眼感到寂寞。
简默忙了一天,酒又助眠,被人揉着肚子又很舒服,贴着颜妍的肩膀就睡着了,梦里正提醒自己不要和阿咩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丢脸声音,隐约听见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叽叽咕咕。
恶劣并坚持:“蠢货才会考虑配不配的,聪明人都是直接抢。”
不那么确定:“再好的我都配得上。”
紧紧抱住道:“配不上的不也拿到了。”
简默想提醒一下,这位姐妹,你好像渐渐掉进变蠢的思维陷阱了。
还有,有话好好说,别咬我耳朵……
怪痒的。
*
寒假是很短暂的,短到雪还没化,人还没睡醒,就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