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抬起赵萱的下巴，俯身看着她，轻声道：
“从前没将他当回事，你喜欢他，我由着你，无非就是个皮囊好看的玩物罢了。”
她语气一顿，眼神凌厉：“可如今，他明显深藏不露，你若是嫁给他，只怕日后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赵萱不信，抽噎着道："母妃唬我，我知道他与姨母不和，那也不至于想杀我。"
柔妃肯定道：“他将自己的一身好本事藏得这么严实，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赵萱更糊涂了：“母妃，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柔妃笑的残忍：“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
她掐着赵萱的下巴，几乎与她脸贴脸，温声道：
“他亲娘，是被我和你姨母害死的，你祖父帮忙善的后。这些年，你姨母明里暗里害他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你说，他会喜欢你吗？就算娶了你，会不会拿你这个仇人之女开刀呢？”
赵萱瞳孔急剧收缩，一脸不可置信，想摇头，却被柔妃钳制的死死的。
“所以，收回你那可笑的幻想吧，季拙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趁早死心吧。”
柔妃说完放开了赵萱的下巴，站直身子。
赵萱失去支撑，直接瘫软在地上。
听完柔妃的话，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她也真的笑出来了。
这一瞬间，她突然很恨自己的母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为什么不在她还没那么喜欢季拙的时候，就打破她的幻想。
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跟她说，你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你们没可能的。
这些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追在季拙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奉上自己全部的欢喜和热情。
等到她情根深种，非他不可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从她还没出生的时候起，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只能是你死我亡，没有半分可能。
枉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林无恙。
跟林无恙有什么关系？
他身边的可以是林无恙，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她。
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站在他身旁的资格。
赵萱满脸死灰的瘫坐着，往日飞扬跋扈的双眸中彻底失去了神采。
良久，她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柔妃，转身慢慢地向殿外走去。
柔妃担心的看着她走出殿门，心想，自己是不是刺激的太过了。
可是不这样，如何让她对季拙死心？
正思索着，殿外传来小宫女的惊呼。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快去禀告娘娘，请太医。”
“……”
柔妃心如刀绞，提起裙摆慌慌张张地向殿外跑去。
她此时还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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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端回到府里，正准备去林月芙的院里看看。
一旁的老管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脸色奇怪的像是吞了苍蝇。
“怎么了？”赵端皱眉问道。
老管家嘴张了又张，最后一跺脚：“哎呀，殿下还是去林侧妃的院里看看吧。正乱着呢。”
赵端带着老管家还未走到林月芙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吵的像是要炸开了锅。
赵端脸色阴沉，大步跨进了院门。
院子里站满了人，后院的女人几乎都在这里，加上丫鬟小厮仆妇，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院子中间站了个男人，见有人来了，男人转过了脸。
赵端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无他，这男人长得太磕碜了。
三角眼大龅牙，脸上还有好几个黑色的痦子，一张嘴露出黑黄的牙齿。
一看打扮就是个地痞无赖。
见着赵端，男人赶紧俯身跪下。
赵端怒声问老管家：“这人是谁？怎么会在后院？”
这后院可都是他的女人，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男人？
老管家为难道：“这……这人在咱们府门口嚷嚷了……一些话，对您的名声很不好，老奴无法，就将人带进来了。他话里话外的，都是来找林侧妃的。所以就……”
赵端看了眼林月芙，只见她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若不是身边的婢女扶着，只怕早都倒下去了。
赵端意识到什么，眸色阴沉，问道：“他说了什么？”
老管家实在是张不开口，那些话他不知道怎么说。
忽然莫姨娘“哎呦”一声，用帕子掩了掩唇。
她扭着细腰走到三皇子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林月芙见她动了，嘴唇颤抖着，慌张要去拦：“殿下，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赵端不理会她，眼神示意莫姨娘继续说。
莫姨娘站直身子，娇声道：“本来是想悄悄告诉殿下，给侧妃娘娘留几分颜面，既然娘娘断定我会乱说，那我还是就这么说吧，免得让人说我污蔑她。”
林月芙恐惧到了极点，一个趔趄，倒在身边丫鬟的身上。
莫姨娘红唇张开：“这个男人说他是来咱们府上找他女人的，他说他的女人是林侧妃。”
“他胡说，我不认识她。”林月芙一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