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之前付野找人逼问过他们,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付野现在也不介意这个了。
接过豆浆,扫码付好钱,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出来,付野直接转身就走。
他就是这样,对什么都不上心。
除了云稚,没人可以让他给出一点多余的情绪。
胖子被他那种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刺在原地,直到付野走到路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信!”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花。
云稚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感受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
他见付野还没回来,便从门口的柜子里抽了把伞,慢悠悠出了门。
隔着一道马路,他看到付野的身影,脸上立马露出一抹笑容,正要高高举起手来冲他挥舞,便看到了后面冲过来的胖子。
云稚下意识操控着轮椅同样往前冲。
一辆摇摇摆摆的货车嘶啦一声紧急停下,尖锐的摩擦声伴随着混乱的呼救于人群中炸开。
满目鲜血喷溅而出——
云稚呼吸一窒,下一秒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第66章 回忆
手术室大门紧闭,正上方的红色大灯发着令人窒息的光。
走廊空荡荡,付野靠坐在一旁的地上,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甚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云稚在他面前晕倒的样子。
胖子拿的只是一把水果刀,很小,甚至也伤到别人,他冲过来的时候付野急着去拦要过马路的云稚,借力踹倒一旁别家的货架,小刀只捅到了胖子腿上。
付野冲过去的速度太快,货车司机差点没刹住车,探出头来骂骂咧咧。
云稚却因为刺激太大,一下就晕了过去。
付野慌了神,带他一路飙车到了医院,医生面容严肃,摘了检查器吩咐立刻手术。
剩下的……
剩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匆忙,付野像提线木偶完成手续,然后签字,看着他们把云稚从他怀里带走,推了进去。
这一幕……
这一幕不知为何,付野双目刺痛,几乎要流出泪来,仿佛曾在很久之前看到过一样。
心口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剧烈痛苦,几乎要将付野淹没,连呼吸都无法维持。
连同耳朵都涌入滚烫的血液,尖锐的嘶鸣拉扯着突突跳动的神经,腥甜的血液几次翻滚,欲要冲出喉头。
猛地一下,鲜红的血迹喷出。
付野心痛如绞,难以言喻的一阵眩晕袭来,一下便觉眼前发白——
……
巷子深处。
几名专业打手围堵着付野,付野早前受的伤还没恢复,这群人显然有备而来,一时间他也难以脱身。
就在几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巷子另一头传来一阵响动。
“我靠,至于报警吗,我不过就是偷了点实验室的器材,学校那么多,我拿点应急怎么了!至于报警吗!”
一名穿着朴素的少年坐着轮椅,举着手机慌里慌张往外跑,跑到这边看到有人还吓了一跳,一脸惊悚求他们别说看到了他。
接着,墙外传来明显的警笛声,并且越来越近。
几名打手都不是本国人,面上显露挣扎。
他们不能被警察发现,但付野现在还有反抗的能力,无声无息带人走是不可能的。
马上就要得手了,却在这种关头被迫打断,几人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你小子,真特么命好,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几人没多逗留,快速撤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鬼鬼祟祟跑远的少年又调头回来了。
他慢悠悠转着轮椅,手里用纸巾垫着一支录音笔。
那支录音笔在他手里被轻轻抛高,阳光下金属光泽一闪而过,很快落下,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接住。
付野曲腿靠在墙角,微微仰起头,看向他。
“你是谁?”
少年背着光,面容在阳光下显得过分精致,连发丝都带着柔软纯洁的金光一般。
他横了地上的付野一眼,根本没上心,随意地抬高手臂胡乱摇了摇手,轻快的语调随风而逝:“我啊,我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好好在心里膜拜跪谢我吧!”
付野看着他走远,很快也收回了目光。
他站起来,略微拂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并未当回事。
问名字,只是付野习惯性给等同回报而已,对方既然不要,付野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热情。
但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
付野并不是老付总的亲生儿子,只是这个庞大家族旁支之中一名微末不起眼的小小私生子。
这一年里,老付总一直不太满意他。
最近就新带来了一名所谓的“干儿子”,准备培养起来与付野分权。
而那个人,就是这个所谓干儿子的男朋友。
他叫云稚。
正式见面这天,他仿佛没见过付野一样,温柔微笑着跟付野打招呼。
笑得很假。
远没有那天古灵精怪肆意明艳的笑容惹眼。
晚宴非常无聊,付野很早就撤了,没人敢拦他。
他在露台吸烟,很快看到不远处有个头在糕点区探来探去的。
那个高度,今晚应该就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