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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散发着悠悠白光的鼎,那是能养护魂魄的金猊鼎。鼎上举着一团状似蓝色火焰的东西,像是魂魄。听到有人开门,那魂魄果然有了动静。
    “你来了。”
    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涌来,让丘天翊恍惚回到了当年石窟里的时光。
    他脱口而出:“姐姐?”
    第61章 姑摇山 决裂
    那魂魄顿了顿,很意外:“……天翊?”
    丘天翊一瞬间大脑空白,不知道应该先怀疑这缕魂魄是容章的真实性,还是先出去找到路鞍。缓了缓,他不确定地盯着金猊鼎上的魂魄:“你真是容章?”
    金猊鼎的光障出现剧烈波动,随后,魂魄背后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半透明的人形,正是容章的模样。
    丘天翊瞳孔紧缩。
    容章焦急地振动光障,哀求他:“我被关在这里了,你有办法放我出去吗?求求你想想办法,我想出去,我不想再被关着了!”
    丘天翊顿时六神无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第一次听见容章的哽咽:“是苍沥……还有路鞍。”
    丘天翊耳边轰轰作响。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他扶着金猊鼎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在容章一声声哀求和解释之下,逐渐清醒。
    容章不是完全的神仙,死后竟还留着完整的魂魄,却被苍沥劫持下来锁在金猊鼎里,直到后来,看守她的人从苍沥变成了路鞍。
    “你别着急,我马上放你出去。”
    丘天翊不再犹豫,立刻捏诀施法轰向金猊鼎。金猊鼎抖了起来,但打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连续不断轰炸,也有可能无济于事。
    但丘天翊不知疲倦。
    他连续不断轰打,金猊鼎有了细细的裂缝,容章的魂魄在波动下难受地喘起来,他额前也布满细密的汗珠。金猊鼎振动的闷响必定会传到书房外面,路鞍的亲信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他必须尽快把它震碎。
    忽然,外面响起嘈杂的叫喊声。路鞍的随从冲进书房,大喝着问谁闯进了密室。
    与此同时,金猊鼎“轰”的一下炸开。
    千钧一发之际,容章的魂魄以一股极强的蛮力冲破光障,飞出密室。丘天翊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一时不稳被强风刮倒,摔在地上。
    等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看到了路鞍阴沉的脸。
    路鞍阴郁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随从道:“追!”
    所有人都去追容章的魂魄了,包括路鞍。
    丘天翊脚步虚浮,走出书房,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到天上下起小雨才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已然走到了山门前。
    山门边有一块空地是路鞍命人夷平的,砌了漂亮的石砖,不知道要建什么东西。丘天翊曾问过路鞍,路鞍却缄口不言。
    丘天翊在一处台阶坐下,发着呆,直到深夜。
    路鞍回来了,带着一行人,风尘仆仆,面色疲惫。
    丘天翊仰头问:“追到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他又看向后面那些人空空如也的双手,知道了答案——没追到。
    没追到就好。丘天翊轻松地笑起来。
    随从率先离开,山门前只剩下他们二人。
    丘天翊起身,警戒地与他隔开距离,道:“你不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吗?”
    小雨还在下着,他们脸上都湿漉漉的。
    良久,路鞍终于开口:“她死之后,我向苍沥进言,可以留下她的魂魄锁在金猊鼎养着,日后剥离出神格,为姑摇山所用,反正天君也不关心她。苍沥接受了我的建议。”
    丘天翊没想到会从路鞍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一千年,我不信她没有一次不向你恳求过放她走。”
    路鞍不语。
    丘天翊咬牙:“她一生都在被囚禁,死后还不得自由。她那么喜欢我们。路鞍,你没有良心。”
    雨水和眼泪交织在脸上分辨不清。
    他想起以前容章还在世的时候,路鞍每次去石窟都是丘天翊拉着去的,每次都端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得知容章命不久矣后也不曾哭过,甚至还拒绝容章临终前送的护耳帽。当时的丘天翊以为这只是他的常态,如今才后知后觉发现,只不过是他不够在意罢了。
    路鞍突然道:“苍沥是我杀的。”
    “什么?”丘天翊愕然,“老魔君不是修炼过度爆体而亡?他……”
    他闭了嘴,彻底明白过来。
    路鞍不仅不够在意,还另有所图。
    他后退几步,与路鞍隔开足够安全的距离。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试图从这个人身后找回曾经日夜相伴时熟悉的感觉,但最终失败了。
    他涩然道:“我从来都不了解你。”
    山门前亮起长明灯,细雨绵绵下,路鞍的脸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被雨水冲刷的,竟显出几分惨白。他注视着丘天翊,平静道:“我无所谓你怎么说我。”
    丘天翊冷笑。
    路鞍重新开口,声音不稳:“你不该放走她,她的魂魄一旦离开金猊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丘天翊的怒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寒芒乍现,他手中召出长刀,直指眼前的人:“我要杀了你。”
    山雨倏然变大,路鞍的面色更加惨白。
    丘天翊率先冲上去,路鞍手中刀鞘提起挡住,一段凌厉的刀风偏过眼底,劈裂了刚修好的崭新的砖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