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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贺峋无奈地弯了眼睛:“……闻小魔君未免也太不讲理。”
    闻厌理直气壮地回道:“在山海楼,本座就是道理。”
    “好吧。”贺峋像是屈服在这种强盗逻辑下了,“这样出气了吗?”
    嗯?
    手中的树枝被人攥住,紧接着突然被抓着一扯,闻厌还没放手,对方的轮椅就往后一滑,连带着他也一起坠入身后的万丈深渊之中。
    第09章
    闻厌是倒在贺峋的轮椅上一起往下摔的。
    呼啸的风声中,哐啷一声巨响,轮椅砸落在地,哪怕用了术法缓冲,从高处坠落带来的冲击力也震得人脑子生疼。
    然而闻厌都等不及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就揪着贺峋的衣襟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只是有些好奇秘境的悬崖之下会有什么,让闻楼主受惊了,实在抱歉。”
    “好奇?”闻厌嗤笑道,“你怎么什么都好奇?要不要好奇一下自己的死法?”
    “不会的,修道之人,身体强度已非常人所能及,就算跳崖也不会死去。”贺峋温声道。
    闻厌却恼火得有些反常,像是勾起了某些相似场景下的应激反应。他面色不善地盯着人好一会儿,最终只是没好气道:“跳崖是不会,但在秘境中跳崖就不一定了。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变成痴呆,你想寻死别带上我。”
    “这是山海楼的秘境,你身为楼主,没有看过崖底下有什么吗?”
    “哈?”闻厌冷嘲热讽,“我是楼主,不是蠢货,无缘无故跳崖寻刺激,我有毛病?”
    “……咳咳。”
    咳嗽声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暂时打断了闻厌,让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落地后他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确认没有危险,现在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两人正身处秘境的出口。
    有人陆陆续续地从秘境中出来,大多灰头土脸,形容狼狈,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不禁投去探究的目光。
    闻厌和贺峋离得近,哪怕吵起来音量也不大,在离得远的其他人看来便像是亲密至极的耳语。
    闻厌:“……”
    众目睽睽之下,他面不改色地起身,毫不避讳地扭头一个个看回去,神情平淡,却让人背后一凉,迅速移开了视线。
    最后只剩下一开始提醒他的周则。
    周则就知道,有他们楼主在的地方肯定不会安生。
    他本想趁闻厌独自一人时把令牌给对方,哪想到对方进了秘境后就没搭理过他的传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再次出现时就是和人双双跌落在众人面前。
    不过这些在闻厌看来应该都不是大事,撩起眼皮扫了自己下属一眼,示意人现在把东西拿来。
    周则会意。没一会儿,闻厌手中就多了两块沉甸甸的令牌。
    ……嗯?两块?
    “景明还是嘴硬心软。”手中蓦地轻了一半,另一块令牌被身边人很自然地拿了过去。贺峋收好自动到手的令牌,笑道:“多谢。”
    不是客客气气的闻楼主,也不是带着些调侃意味的闻小魔君,闻厌第一次在两人私下相处时听对方这么叫他。
    闻厌要把东西拿回来的动作一顿,就在这一空档,唐柏也从秘境中出来了。
    ……对啊,唐柏。
    闻厌直到这时才惊觉他把这人给忘了。
    这位才是让他在这里兢兢业业陪对方玩过家家的主角呢。也不知怎的,注意力总是莫名其妙飘到那坐轮椅的身上。要是唐柏进不去山海楼,他还要想办法把自己手中的令牌塞给对方。
    不过没想到唐柏自己还挺争气。
    闻厌远远的就看到他手中紧攥着一个令牌,生怕别人抢走似的,金属的边角都要扎进肉里,满脸是血,神情有些恍惚,才走没几步,就猛地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闻厌当即要过去,却被人从后面扯住了。
    贺峋道:“闻楼主那么着急,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闻厌莫名其妙,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要关心你吗?”
    他扫一眼对方手中的令牌,哼了一声:“趁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厌三两下扒拉开扯着自己的手就往前走,都没再回头看人。他围着唐柏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致命伤,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我……”唐柏踟蹰,在看到从秘境中出来的身影时整个人下意识地一抖。
    闻厌扭头去看是什么能把人吓成这样。
    嚯,还是熟人。
    那人刚刚还指着贺峋鼻子骂残废,现下全身是血,眼中还有未褪去的凶狠,走到周则面前时,神情好不得意。
    他哗啦啦地倒出好几块令牌来:“我进山海楼后是不是能和那些废物不一样?”
    “就是他。”唐柏这时候开了口,“他的令牌全都是靠杀人抢来的。”
    可怕的是秘境中并不是只有一人如此,唐柏差一点就也被人下了手,拼死反击才护住了自己的东西。活到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直到现在那感觉都让他想吐。
    闻厌轻轻挑眉。
    周则先看了一眼闻厌,见人没有反应,便自己对人道:“可以,你直接进内门。”
    从秘境中出来后,还能留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这才代表着拥有了正式踏入山海楼内的资格。
    “唐柏兄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好糟糕。”一坐上进入楼中的飞舟,闻厌就端详着唐柏的脸色,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