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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君药临别前还提及我有心疾一事,但他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一味靠药压制,许是反而会不好的。
    我无言以对。
    38、
    君药走后,梅若笙依旧留在兰华苑,一直待到那随从将药拿回来煎好,又亲眼看我将药喝下。
    我本不喜喝这苦药的,奈何不敢违抗梅若笙,只好小口小口地将药饮了,平心而论,君药的这个方子确实比太医的方子要好得多,一碗下去后,通体便舒泰了不少。
    我喝完药,取出丝帕擦去嘴角药汁,稍一抬眼,却见梅若笙依旧咄然看我,赶紧对他道,“多谢老师替我寻医。”
    梅若笙没有应我,而是轻拂袖袂,转身就走。
    我急忙起身,“我送老师出去。”
    但我的腿脚到底还是酸麻,这番急走几步,当真苦不堪言,不由拧眉闷哼了一句。
    梅若笙闻声,骤然回身,看我良久后,嘴角竟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清妙,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和四殿下春宵一夜,连腿都做软了?”
    第031章 迷雾重(七)
    39、
    春…春宵一度…
    我是不奇怪梅若笙会说出如此旖色之语的,毕竟前世他问及我同许桑衡时便就如此,他虽外表清冷坚若孤梅,但于我,却好像总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和责怪之意。
    我脸一红,忙开口解释道,“老师,您误会了,我没有同四殿下做什么的。”
    “你有没有做与我何干?”
    哪知,这句话好巧不巧,偏触到了梅若笙的霉头。
    他竟横眉微怒,声调冷似淬冰,透透扎人,“我只是你的老师,管不了你同男人寻欢。”
    “更管不了你耽溺声色,自甘堕落!”
    梅若笙的话极重,冷心冷面。
    让我不由记起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和被他责辱时的情形,我那时是因为喜爱许桑衡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被许桑衡口口,可为何,为何他要那般辱我?我越想,越自觉酸苦委屈,垂下眼睑,无措地又抓住自己的手。
    梅若笙本是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瞧见我还呆在原地双肩微抖,终是折返回来,对我道,“四殿下花名在外,若你不想落下污名,就该同他保持距离。”
    “我知老师是真心为我好,否则也不会为我寻医问药,关心我的身子了。”
    我怕梅若笙察觉出什么,强咽下酸楚,轻声说道,“可我当真没有同四殿下做过什么,他是留我在他殿中过了一夜,但他自己却整夜未归。”
    “我亦不是老师想象的那般不知廉耻,下贱脏污之人。”
    40、
    梅若笙说他不再管我,但居然每日都会来的比前一日更早。
    元灵依旧没有回来,我看元熙记挂自己的兄长,便忍不住向梅若笙问过此事,梅若笙当时正在为我授课,闻言放下书册,对我道,“元灵办事不力,你被四殿下的人带走他都不懂得及时禀告,我已嘱宫中管事的太监将他调走了,过几天会重新安排新人过来。”
    “老师,元灵是我的奴才,他待我向来用心,我不愿更换他。四殿下晚间召见,本就事发突然,他一时慌张也在情理之中,且此事因我而起,若老师要罚,就罚我一人。”
    我难得强硬一回,梅若笙见我如此坚持,只好作罢,放元灵回来了。
    我保下元灵,自是因为我同他们相处多日,已有情谊,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元灵是专程帮我同顾府传信的,确切点说,是同卢氏传信。
    我自言皮肤娇嫩,只用得惯那特殊软缎制成的鞋垫,所以卢氏每次都会将信纳在鞋垫中派人送来宫门,而元灵便替我拿回这些鞋垫,再一一拆开,取出信件给我。
    如此这般,许桑衡在顾府笼络朝臣的行踪,我都心中有数。
    卢氏会找上我并不奇怪。
    她嫁入顾府前,亦是京中贵女,同我养母从小一起长大,是闺中旧友,情同姐妹。便是后来养母嫁去北燕,两人也常互通来信。
    我养母便是缠绵病榻的那几年,也常在信中念及我这个身弱多病的“儿子”,语气中全是喜爱与不舍,所以在卢氏心中,我反倒更像是顾家的外甥,而许桑衡才是那个凭空冒出,包藏祸心的人。
    41、
    元灵是隔日放回来的。
    他应该是被人带去责罚了一通,身上受了些伤,但精神倒也还好,一回来就冲我下跪叩首,谢我愿意保他,否则他一个没有依仗的小太监,必会被宫里的管事遣送至苦役库,元灵说那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怕是死了也无人知晓。
    元熙也在一旁跪着落泪,对我千恩万谢。
    我让元灵卧床休息几日,元熙照顾他。
    元灵却不肯闲着,说要鞍前马后地替我看着顾府那边。
    不过这几日,卢氏没有送鞋垫到宫里来了,顾家老爷顾道海倒是传了信过来,正是在我留宿容望寝殿的第二日。
    我打开信,居然是要我前去顾府,而信上的笔迹,却是出自许桑衡之手。
    我默默将信纸撕碎烧去。
    心思微微发沉,看来,我猜的没有错,许桑衡果然对我在宫中的一应情况了如指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绞尽脑汁便想,许是宫中有他的内应,他一直在暗处默默监视着我。
    既如此,我便是要将许桑衡逼上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