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没有钱,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你拿去买这个药。或者,或者你把药方告诉我,我让人买了拿给你。”
“说完了?”
许桑衡他大抵是被我气到了极点,浑身都在抖,双目也赤红赤红的,“说完了就快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少在这里自作主张,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全凭我的心意,你管不着我!”
“若你罗里吧嗦地说了这一堆,只是想让我上你,就莫要废话,自己乖乖洗干净了钻进来,说不定我会…”
“啪!”
许桑衡话没说完,我一个巴掌就扬了上去。
他被我打到偏过头,却仍不知悔改,无畏地扯开嘴角,轻笑了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无可救药!”
“你这种人,活该不被人爱!”
我恨恨地冲他吼,“我定不会再管你了!”
说罢,我扭头就冲出了这座假王府。
21、
那日之后,我就再未踏足过假王府了,也不知许桑衡境况。
大宣出事了。
这还是乌朔跟我说的。
大宣新帝容望,自即位之后,就穷兵黩武,疯狂发动战争,且手段太过残忍狠辣,引得朝中不满者诸多。
而其皇后孔氏,则以为父申冤为名,煽动孔天川的一些老部将上奏文,虽都被丞相内阁给压了下去,但这一帮人日日都会前去闹事,搞得前朝愈加人心惶惶。
而偏偏容望此时又在前线,分-身乏术,根本无法及时应对京中动乱。
这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乌朔拿了一封信给我,“是你的兄长,告诉我的。”
“他还在信中问我,清妙可好?”
“看来,他猜到你现在已经跟我在一起了。”
梅若笙?
我同梅若笙之间的关系,我并没有隐瞒乌朔,只我尚还未来得及同梅若笙当面对峙,就遭遇了如此多的变故,此前,梅若笙也被容望下了大狱,还要日日受那游行之苦,现下,他既能送信出来,想必也应该是脱困了,甚至于,京中的那些动荡,许就是出自他手。
他向来是懂得审时度势,抓住时机的。
“那容望岂不是没有心思再跟北狄打了?”
我问乌朔,“你有没有把我的死讯告知他?”
乌朔为难地看我一眼,“妙妙宝,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可是,那大宣的皇帝在得知你的死讯后,不仅不肯和谈退兵,还…变本加厉,直接将我北狄的来使斩杀…他还说,就算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的尸骨从北狄人手中抢回来,带回大宣安葬。”
乌朔十分苦恼,“如今北狄的王也变了态度,直言大宣这是在挑衅北狄,非要给大宣一点颜色瞧瞧,这场大仗,怕是无可避免了。”
22、
我十分确信,容望应当是疯了的。
他这么做,显然是根本就不把江山社稷,甚至不把自己的皇位和性命放在眼里了。
乌朔无比担忧,“妙妙宝,如果真打起来了,你不能再待在军营,我要出去领兵作战,没办法时时刻刻地看顾你,你收拾收拾东西,我趁这几天还没打起来,抓紧时间派人送你离开前线,去到安全的地方。”
“这样,我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我自知已无法阻止两国交战了,只得同意。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我现在要带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我如今热症已除,再不用像从前那样,去到哪里都要带上数不清的药,当真是轻松不少,这一切,还是许桑衡为我做的…
我又想到了许桑衡。
说起来,我已经过了四五日未曾去看过许桑衡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动身离开此处,怕是此生同他再不会相见了。
明明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可不知为何,又因此有些心中惴惴。
我想,我还是要去再看一眼许桑衡,才能放心走的。
于是,我收拾完行李包袱后,就打算故技重施,偷偷摸摸溜出军营。
今夜营口无人把守,我心中暗喜,正迈步跨过营门时,却忽听背后传来了乌朔的声音。
“妙妙宝。”
“你要去找许桑衡吗?”
“啊…”
我心虚地转过脸,看到乌朔正站在月光下,静静看我。
他并没有如同平常那样,会很兴奋地奔至我身旁,而是就这么隔着一道营门,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你都知道了?”
我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道,“那你为何不揭穿我?”
也是,我能几次三番地偷跑出军营去找许桑衡,若非得到了乌朔的允许,又怎会如此顺利。
“因为这是你想做的事。”
乌朔的回答极是坦荡磊落,“我说过,你想做的事,你都可以去做。”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日。”
“一直等下去。”
“可我不爱你!”
面对如此坦诚的乌朔,我也生出了勇气,对他道,“对不起!我也…我也尝试过去爱上你,但我做不到…我对你有感激,有依赖,却唯独没有心动!”
“我不是一个好人,你不必为了我而等下去!”
乌朔缄默。
隔了一段距离,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便是如此,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