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陈节骁跟前,许士城慢下脚步,对陈节骁颔首:“陈副官,这么晚了,辛苦了。”
“应该的。”陈节骁说着,示意许士城跟他往外走。
许士城走在他身侧,又道:“谢上将有什么事着急见我吗?上将日理万机,有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上将的休息时间,我真是罪该万死。”
“是啊,”陈节骁点头道,“所以麻烦您走快点。”
许士城不想睡觉,他可还困着呢。
许士城被他说得一噎,谢宴川这个副官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
在谢宴川面前伏小作低,许士城可以忍受,但在谢宴川的副官面前,自己都已经这么给面子,陈节骁还这么不懂礼数,就让许士城的面子挂不住。
他觉得陈节骁实在是看不起自己,于是一路上都没有再跟陈节骁说一句话。
陈节骁每天工作比驴都忙,大半夜被谢宴川从床上挖起来加班,本来就困得要死。许士城突然安静下来,虽然他没理解许士城敏感的小心思,但陈节骁巴不得他一句话不要再说,他正好补个觉。
上了星舰,许士城正打算不再搭理陈节骁,然而他一转头就看到对面的陈节骁把军帽扣在脸上,似乎睡着了。
许士城怒火更是一烧三丈高。
他大力敲了敲星舰的窗户:“麻烦打开窗!”
“抱歉,不能开窗。”坐在前排的一个陈节骁的下属道。
“为什么不能开窗?星舰装上窗就是为了让人透气用的!”许士城不悦地看着他。
那人仍旧只有一句不能开窗。
许士城已经被气得面色涨红,然而窗户的开关已经被锁住,只有驾驶员解锁才能打开。
他再生气也没有任何办法。
星舰停下时,陈节骁睁开眼,从脸上将军帽拿下扣在脑袋上:“到了,许先生请。”
走下星舰,一行人走到星舰场的电梯内,许士城一直往下的电梯,皱了皱眉:“我们这是去哪?”
“见上将。”陈节骁言简意赅道。
许士城:“……”
难道他不知道是去见谢宴川?!
电梯在地下负九层停下,许士城看着昏暗幽静的四周,毫无一丝杂质墙体,没有任何摆设的狭小空间,不知怎的心底有些发毛,忍不住道:“这里是哪里?”
陈节骁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道:“小心脚下。”
他们又沿着狭小的楼梯向下走了好一会儿,拐过两个弯,踏在地面上时,陈节骁道:“到了。”
看着周围一间一间堪比监狱一般的监禁室,许士城不禁愣在原地,每个房间都只留着一扇透明的玻璃门,能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是什么样。
他们站在不大不小的廊道内,四面都是密封的,明明不该有风,许士城却感觉得身后阴风阵阵,沿着他的脚踝缓慢爬上他的脊背、头皮。
“这是……什么地方?”许士城看着一间间监禁室内几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喃喃道。
他惊恐跟一个双目发红,蓬头垢面的刀疤汉子对视,那人眼中凶恶的厉色把他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一些罪犯、星盗。”陈节骁轻描淡写道。
“这……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许士城被吓得结结巴巴,“他们应该在监狱,你们这是私刑……”
看到这些人,一种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许士城的脑海中。
然而还没有等他彻底想明白,一声让他更加颤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你不如想想,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士城犹如惊弓之鸟,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谢上将……”
谢宴川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说,你被关在这里能熬过几天?”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没有违法!”许士城看着谢宴川,这位谢上将在公众面前永远是一副庄重整洁的完美形象,即使他知道谢宴川这种手握大权的大人物手中不会像公众认为的那样干净,可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私设监狱,行使司法权。
“每天一顿三餐,剩菜剩饭你应该没有吃过吧,或许可以试试。”谢宴川自顾自轻描淡写道,“一双手有二十八个指节,吃完饭切下一根,等所有指节都被切下来再用医疗舱接上,你觉得怎么样?”
许士城被他的话刺激得不轻,浑身发颤地喃喃:“我没有犯法,没有做错事,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宴川眯起眼,冷冷看着他:“没有做错事?你没做错事,许陶怎么会是这样半死不活了无生机的样子。”
“许陶……”许士城终于明白今晚谢宴川为什么这么着急送客,不过是想上楼看看许陶,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许陶要是见不到我,他一定会恨你的,他只有我这一个父亲!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我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到这个关头,你还想拿许陶作为筹码威胁我?”谢宴川皱眉掐住许士城的喉咙,“只切你的手指还是太轻了,你有什么做父亲的资格?把你下半|身都截肢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疼得晕过去,要是痛得把舌头都咬掉了,以后许陶也不用再听到你说话了。唔……这个主意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