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被她身上全部展开的气势所摄，唇齿微动，可喉咙处竟是一时无法发出声音。
他想，这似乎是他见过的最有帝王之相的人。
就气势而言，连那位东都太子甚至大荣帝王都无法与之相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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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渡21】
第939章 长风渡21
清歌明明语气轻柔，可在洛子商的眼里，他似乎与一位千古一帝在对话。
这一刻，他明白了古今良臣遇明主所发出的一切感叹。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原来这世间真的会有只见一面，便会让人忍不住臣服的人。
她果然如同记忆中一般，是个闪耀夺目的女子，却又与寻常女子都不一样。
记忆中的她，有见识，有谋略，爱百姓，懂政治，也会玩弄帝王心术，在这样的时代，身为女子，她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适合做帝王。
他几乎就要不管不顾的追随她了，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顾家，是他的恨，是他的前半生痛苦的来源。
他无法轻易放下这份恨意，就只能舍弃一些别的的了。
比如，她。
半晌，清歌收了气势，将一切规矩抛却，对这个陌生男子毫不设防的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
洛子商讶异的挑了挑眉头，心里对于清歌能否认出他这件事有了定论。
可两人也不挑破，就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着话。
“殿下也说了，您想得到天下政权，我虽然只是个商人，可还是对殿下有些用处的。”
“除却施舍，本宫从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所以洛子商，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简单的几句权势诱惑，并未交清歌迷失了自我。
“我是个商人，在徉州做生意嘛，自然会不可避免与顾家曾有些小摩擦，所以我要您离开顾九思，顾家的一切事宜都与您无关，不管我做什么您都不要管。”
洛子商浅笑着，缓缓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托了那段记忆的福，他了解清歌，而此前的试探也告诉了他，眼前的女子太过会洞察人心，所以并没有不自量力的隐瞒太多，而是半真半假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若是清歌只是一个跋扈的云歌公主，他大可以将此人与顾家一起葬送在兵乱中。
可试探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而如果是这位公主的话，她一定会将退路布置的完美无缺，说不定他不仅无法达到目的，还会得不偿失。
哪怕他自认他的计划可行，面对清歌时也不免没了底气。
“根据你的表现来看，顾家与你有仇这话我倒是信，可小摩擦？怕是有水分吧。”
洛子商面色不变，手指却紧了紧。
清歌见状，甚至饶有兴趣的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自己那暴露真相的肢体动作。
洛子商心中的警惕突然被拉到极限，他忽然有些后悔今日的约见，被看透一切的感觉让他隐隐不安。
运筹帷幄许久，乍一下出现这样的感觉，就好似剥光了走在大街上一般，这种自己想什么都会被看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
“殿下说笑了，只是这种事说起来不中听，恐会污了殿下之耳，所以在下才有所隐瞒罢了。”
他强笑着，又想起幼年时的事情，对于顾家，他是一定要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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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渡22】
第940章 长风渡22
“不中听？所以这摩擦应该不小，看你这样子，恐怕非得要了顾家上下的命才会罢休的，而让一个人产生这样大的仇恨的事，无非也就是那几样了。”?
她抬起手来，掰着指头数着：“国仇和家恨，国仇……你不是，那就是家恨，你的年纪看着与顾九思差不多，应该是比他大上几岁的，可也差不到五岁以上，这样的年纪，应该涉及上一辈的恩怨。”
说到这里，清歌还恍然大悟的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只要细细查验顾家曾经的人际关系即可，特别是那种曾经结交却突然反目的，或者是本来就有愁怨的也不错，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至多一个月，再多的恩怨也会水落石出，你说对吗，洛公子？”
谈话间，清歌缓缓将洛子商逼迫至绝境，即将被猜到真相的不安让他忍不住走投无路到孤注一掷，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鬓角滑落。
洛子商豁出一切般的抬眼，眼中金色莲花状纹样显现。
清歌没想到他会修习心魔引，所以毫无防备与他对视了。
清歌眼神一晃，无力的趴扶在桌子上，神色痛苦，眼睛紧闭，似乎看见了什么不想看见的画面。
洛子商松了一口气，向神色痛苦的清歌看去，忽略了心中那一抹不舍，他站起身来，准备探一探清歌的心魔。
在洛子商凑近清歌的那一刻，她“唰”的一下突然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直直的看进了洛子商的眼底。
“……你！”
金色莲花状纹样显现，只是这次使用心魔引的换了个人。
“洛子商，你忘了吗？心魔引对玲珑心无用，对于心思深的人也无用，你敢对本宫用心魔引，所以此刻这种痛苦便由你来承受吧。”
洛子商的记忆似乎并不完全，有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不仔细，那心魔引也修的不怎么完善，威力自然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