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抿抿唇,“您的好形象大概要付之一炬了。”
“这是必须要承担的代价,”左修才感慨着摇摇头,“我想要把分公司抓在手里,自然也就要承担他们造的孽。”
饶听南沉默了会,点点头。
的确,这是必须要承担的代价,只是左修才控制着事件的进程,让损失能够达到最小。
“这就是您年前和良夜姐在忙的那件事吧,年前这位驴友就发了视频,被您压下去了,现在才爆发发酵。”
“不错,你果然敏锐……等等?”左修才骤然瞪大了眼睛,“你改口了?良夜逼你的?”
“不是,”饶听南尴尬地挠挠头,“她本来就比我大了七八岁,喊一声姐也不是不行。”
“那我,你什么时候改口?”左修才虎视眈眈。
饶听南耳朵一红,心脏却同时抽疼起来。
“等……左止元原谅我吧,”她按着自己心口,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抱歉,左董。”
左修才唇角的笑容收敛,随后叹口气。
两人相对沉默了会,最后还是饶听南先开口,强行将话题转回了正事上。
“不过,您就这么确定黎正淳在警局会咬人么?”她微蹙着眉,“他在被革职在家接受监察部内部调查的时候,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此一时彼一时,”左修才摇摇头,“当时顾晨东只找到了他吃里扒外倒卖情报给黄达的证据,顶多再加上一个生活作风不端正。大概能判个侵犯商业秘密罪,最多判个十年,找个好律师,可能就是三年,再在里面表现好点外面有人捞,可能两年半就能出来。”
“两年半,他完全耗得起。”
“但现在不同了,”左修才扭头看着播放完的视频,表情沉凝,“他竟然敢把手伸到希望小学这里来,侵吞这部分资产,还真是胆子大。”
“危害公共安全罪、重大责任事故罪、提供虚假证明文件罪、挪用资金罪、公司企业人员受贿罪、侵犯商业秘密罪,数罪并罚,二十年以上也有可能。”
“为了将功赎罪从轻判决,他只能咬人。”饶听南若有所思。
“没错,”左修才微笑着点头,“而且,我前几天才给李春蝉通过电话。”
“和李春蝉通电话?”饶听南有些懵逼,“关她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但是,”左修才唇角泛起神秘莫测的笑容,“她可以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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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止元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啊我大早上一看见热搜就惊呆了你还好吗心态怎么样听说饶听南和裴良夜都不在s市你还在s市吗要不要我过来陪陪你?”
翌日,早上七点,方睡下两个小时的左止元被蔡世宜的机关枪似的大嗓门吵醒。
“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都在掌控范围之内。”左止元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轻笑着回答。
“这还在掌控范围之内?”蔡世宜吐槽,“姐姐,您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我昨晚五点才睡,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左止元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不要往外说,但是,你等着看好戏吧。”
“唔,好吧,”蔡世宜哼哼唧唧,随后声音又严肃起来,“你不要自己强撑着啊,要是撑不下去了一定得和我说。”
“嗯嗯嗯,会的,”左止元胡乱点着头,看了眼表,微微挑眉,“你倒是起得早。”
“……唉,没办法,”蔡世宜长叹口气,“小家伙起得早啊,我得带她去港口那边搞改装呢。”
“改装?”
“嗯,她说她此生梦想就是能亲手改出一台性能超模的超级无人机。”
左止元:……
我怎么不知道小钥还有这个梦想?
又随便聊了几句,左止元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凝视着窗外的朝阳。
“新的一天啊。”
……
“左总,我们怎么办?”十分钟后,路部敲开了左止元的房门。
他眼底是大大的黑眼圈,再看着左止元眼底的黑眼圈,眸中闪过一丝沧桑,表情疲倦,仿佛一夜间老了不少。
“不怎么办,”左止元微笑着,“继续谈判,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可是……”
“裴总已经回去了,她能掌控大局的,着急的不会是我们。”
“那着急的是谁?”
“可能是苏长空吧。”
路部一脸茫然。
苏长空为什么会着急?
左止元拿着文件,慢悠悠迈步向前。
她枯坐了一晚上,全都想明白了。
那个撞了饶听南将u盘放进她口袋的家伙是褚凡君派来的,那个人不属于左氏谈判团,当然也不属于维罗尔。
再联系到香江是东方间谍之都,唔,当时随口胡诌的可能应该是真的,那人应该的确是跟着苏家谈判团混进来的。
那为什么不大胆猜测,褚凡君和苏家有私下接触呢?
如果褚凡君和苏家之间有利益输送,那他的确无需在意此次谈判的结果——左氏赢还是苏家赢对他来说都可以。不过,如果她是褚凡君,当然也更希望苏家赢。
而他在谈判的节骨眼上寄了那只录音笔给自己,大概就是为了切断自己的左膀右臂。
呵,铁狼悍跳。
如果她这并没有补足证据的猜测是真的,那意味着,在苏长空身后帮助他夺权的并不只有一个昆古尼尔,还有,褚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