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冷宫三年,她终究还是变了。
她想要听皇上亲口说,亲口证明皇上爱她。
果然——
“你怎么会这么想?朕不过是因为桂铎有几分才干,在治水上颇有见树。而且......我不过是想留着阿箬,以待来日为你洗脱冤屈。才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皇上笑的温润,还是从前那般。
那时她是青樱,他是弘历。陌上人如玉,君子似俊竹。
她看着眼前依然英俊的皇上,心里滋生了无尽的甜蜜。李玉的话加上皇上的保证,如懿轻轻靠在皇上的怀里。“臣妾知道。李玉说,皇上从未宠幸过阿箬。臣妾信皇上,还要谢皇上为臣妾费心。如懿很开心。”
皇上身体一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李玉并不是每日当值,成了首领太监后不再和从前一样亲力亲为。皇上一向装和阿箬欢好。每次做戏十分真,也会传人叫水来。
加上惢心也算被阿箬间接送入冷宫受苦,他对阿箬不喜。也不想看见阿箬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多有避开阿箬,多让进忠替代。加上魏嬿婉的从旁辅助,这件事李玉被瞒了过去。
听到些传闻,光以为是皇上像往常一样,还在窃喜。
如此诸多原因,倒让现在阴差阳错。
可皇上无法向如懿解释,好在无人敢议论皇上的床笫之事。
自己又有一段时间没宠幸阿箬,就权当如此。
皇上没有觉得任何不适,担了‘痴情’人设。
.....
如懿得到了皇上的‘情感忠诚宣誓’,此刻大婆心爆满。和皇上一同去养心殿审问阿箬。
她把从前的诸多疑点一一道出,阿箬只是冷笑。
如懿又问是否有人指使。
阿箬轻闭双眼,随后睁开。“无人指使。”从鼻尖哼哼一声,知道自己今天大势已去。
如懿有些失望。
皇上见状,便要把阿箬交与如懿处置。
如懿施施然的行礼受过。
她故意挑动阿箬的情绪。“你如今肯说,本宫或许可留你一条性命。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臣妾无话可说。”阿箬直到这时还是对着皇上说话,丝毫不把如懿放在眼里。
“大胆阿箬,还不从实招来!”海兰伸出手指,尖长的护甲带着锐利。
阿箬的眼神一一划过眼前众人。
“从前我就想问,本嫔身为嫔位,是皇上亲封的慎嫔。而你海兰不过一介贵人,也敢对本嫔大呼小叫,直呼本嫔的名讳?”
阿箬的头发散乱,因为三日未进米水话音透露着虚弱,比起从前的嚣张跋扈,如今带着几分清丽脱俗。
对上如今金玉堆砌的海兰,显得弱势。海兰咄咄逼人。
这番有理有据的诘问,海兰一时语塞。
别说海兰,连李玉一个奴才都敢‘阿箬来’‘阿箬去’,后宫竟然没人觉得不对。
如懿眼见海兰落入下风,赶紧帮忙造势。
“海兰是有身孕之人,身怀龙嗣身份贵重。他日生下龙嗣晋为嫔位顺理成章,直呼你名讳并无不妥。何况你曾经是本宫的奴婢,从前人人皆称呼你‘阿箬’,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无论你如何狡辩,也逃不过你的罪行。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海兰有身孕便是身份贵重,贵到僭越宫规能越过嫔位。那我也有身孕又当如何,皇上届时封我为妃位顺理成章。岂不是我也能直呼你的名讳乌拉那拉氏·如懿?”
如懿眨眨眼睛,颇有不屑。“身份卑贱之人如何有身孕?怕是皇上从未宠幸过你吧。你一介奴婢,皇嗣尊贵,不配孕育。”
阿箬哈哈一笑,觉得如懿此刻的骄傲有些好笑。“你怎知皇上没有宠幸过我?皇上疼爱我,爱我爱的不行呢!我知今日落在你手里无法逃脱。但龙子能不能在我肚子里你说了不算。你才见皇上几回,恐怕早忘了皇上宠幸的滋味。我要见皇上!”
“你不配见皇上。一个卑贱的奴婢皇上根本不会宠幸你,你怕是梦里梦见的,分不清现实了。”如懿展示着护甲。“奴婢就是奴婢,痴心妄想。”
“奴婢就不是人了吗?从前我是你的奴婢,处处为你着想,忠心护主。为了你和内务府秦立争执讨要份例,得罪不少人。而你干干净净的,只要享受我讨回来的东西就是。现在想来只觉得好笑,我被责罚时,你不曾维护我,只是扔我在那儿受罚。娴—贵—妃——”
“你叫我娴贵妃,就当你还记得从前的主仆之情。可你假仁假义,还是背叛我,甚至陷害我进冷宫。以此媚上爬上龙床,你以为能翻身。却不想自己还是一介奴婢。你在后宫众人眼里,还是一个奴婢。你以为皇上可曾对你有过一丝情分?不过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罢了。”如懿狠狠地扎了阿若一刀,气定神闲的讲着。
“那又如何,父兄得力总好过不得力之人。起码我还有倚仗。皇上就算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也会给我三份情分。”
如懿原本想刺痛阿箬,结果阿箬狠狠还击。用她的弱处嘲笑。乌拉那拉氏前朝没有能臣,一直是她的弱点。
现在被阿箬狠狠戳破,如懿气不择言。
“你父亲桂铎已经死了。”
如懿扯出一抹笑容,这句不争气不知道让她想起了谁。
“索绰伦·桂铎是个善于治水的忠臣,可怜其女是个不争气的,只会在后宫搅弄是非污蔑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