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也是一顿, 她今日穿的是太后派人特意送来的衣裙。
豆青色的襦衫,藕荷齐胸长裙,佩霜白色帔帛,瞧着素雅又娴静, 然而那双如泉水涌满的眼睛却增添了几分灵动。
而她顿住, 只因席承淮腰上坠着的玉佩挂绳与香囊, 竟同她穿着的颜色相近。
真是巧合的紧。
“二位随老奴这边请。”身后, 一位老宫人垂首道。
席承淮点点头, 说, “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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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宫人将二人领到一座偏远的宫殿前,此地十分寂静,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更不说花团锦簇,枝叶繁茂之类,这里甚至连棵树都没有。
是没种过, 还是被移走了?
宫殿的大小倒是与其他的没有多少差别,只是不知这一座规格庞大的地方仅仅只是为了安放藏匿地宫,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 这里也曾住过人。
元汀禾收回思绪, 跟着提裙入内,抬头看去, 却发现里头原来站着一个人。
那人着的是櫜鞬服,身形高大威猛,古铜色的皮肤下是一张冷漠的面容。
元汀禾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只听席承淮道,“卢将军。”
卢将军微微颔首,应道,“世子。”
元汀禾于是也跟着行礼,卢将军也客套点头。
这时,从里头款步出来一个人,此人着明黄色长袍,面色平静,不怒自威。
正是当今圣上。
元汀禾忙行礼,随另外二人之后道,“民女拜见圣人。”
“都起来吧。”
元汀禾并未抬头,这时又传来另一阵脚步声,竟是璟王。
此前倒不觉,如今二人合站在一处,还真有几分肖像。
圣人淡声道,“先前地宫从未开启过,朕虽不得入其中,但你们二人的安危却不能不顾及,所以,此次进入,便叫卢将军与你们一道罢。”
此话一出,哪能不从?元汀禾当即便开始思索,若一会儿进去以后,某些不可外扬的秘密被这位卢将军知道了,该要如何应对。
然而这边席承淮却先行开了口,道,“圣人,皇侄儿以为,地宫里情况不明,但到底是先人所留,应当不会没有防护之措。可卢将军身居重职,皇侄儿实在放心不下。”
圣人看着他,淡笑道,“哦?不放心卢将军,那你叫这位道长进去,便就放心了?”
席承淮对答如流,“元道长自小与妖魔打交道,既然先人曾言这地宫与百年前的事情有关,想必便是指同邪物之类密切关联,既如此,那也称得上是对口,不至于没有自保的能力。”
圣人依旧挂着笑,“卢将军上战场杀敌,屡战屡胜,绝处逢生,难道就没有自保之力了?”
说到这儿,席承淮便不再开口了。倒不是因为被说服,而是因为圣人如今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卢将军一同入内。
所以,比起继续据理力争,倒不如老老实实的,省得万一一会儿圣人厌烦,不叫他们进去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自己倒没什么,可这件事对元汀禾很重要,所以他选择忍着。
熟料,就在这时,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璟王却是忽然开了口,“阿淮,你们先出去。”
席承淮闻言一亮,顿时领悟自己阿爷的意思,随即笑道,“地宫开启想必还需一番操作,我们便先到外头候着吧。”
这话一出,元汀禾也大约猜到了什么,于是点头应下,随即跟着出了去。
宫殿前的院子十分宽敞,摆有一个石桌,二人走到面前以后,卢将军便径直走向另一边,没说话。
席承淮也没搭理,只气定神闲地往那儿一坐。
“璟王是在....”
问题没说出口,但席承淮却明白,道,“嗯。”
元汀禾有些迟疑,“可是方才圣人那般坚定,璟王...罢了,成不成功都无所谓,只要能进去就成。”
席承淮哼笑一声,“不。不可能说不动,阿爷既然应下,便定然不会随意应付,他亦是有备而来。”
“对了,你身子都好全了吧?”元汀禾问。
“当然。还得多谢你送来的药草。”他笑着说。
果真,席承淮此话不假,没一会儿卢将军便率先被叫了进去,然后又出来,没什么表情地对着席承淮道,“世子,你们进去吧。”
席承淮疑道,“将军呢?”
卢将军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笑意,他无可奈何道,“世子,快进去吧。”
席承淮于是笑笑,不再开口,擦肩而过时伸手拍了拍他。
卢将军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
即使璟王说服了圣上,但只要方才卢将军进去以后,说自己愿意下去,那么最终便还是三人行。
可卢将军顶着压力说了不,所以才能有现在的局面。
入了殿里,圣人已经不在,只有璟王与那位老宫人。
“进去吧。”
璟王简言意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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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甬道两侧镶有烛灯台,但许久未用,早已黯淡。
席承淮点开火镰,走在前面,一路朝前探去。
与元汀禾原想的差不多,地宫应当就是比地下密室要更宽阔、庞大的存在。
寂静的密道里,只有二人行过的脚步声,与轻微的呼吸声。
忽然,席承淮开了口,“万一里头真的有妖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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