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宫都在此刻,充斥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方才见过的流光,它们无一例外地,尽数朝着他们面前的,石砖正对着的那一面石壁而去。
然后,元汀禾看到了一个个画面在上面浮现...
.....
“知言。”
一名身着锦服的高大男子,低着头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语气柔和,亦是万般柔情,“该喝药了。”
尽管对面塌上躺着的人分毫反应也无,但他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坐下,将药碗搁在桌上,随后将那女子半扶起。
“快了,知言,后天就能醒过来了。”
从头到尾,喂药的整个过程里,男子都十分仔细娴熟。
半晌,将药碗放下,收拾一番,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光线下,药碗里的药其原貌亦无所遁形——那根本不是汤药,而是大红色的血。
“圣上!”
待那男子走到门外另一处,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快步上前,道,“还是没找到,萧...萧娘子一行人的踪迹断在城门外,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男子没什么反应,只说,“继续找,找到就杀....”
“你凭什么杀她!”突然,不知何处跳下来一个年轻的郎君,此时怒不可遏,眼眶赤红,“你就这么恨她!”
“什么人!竟敢对圣人大不敬!你...”
“下去。”
男子淡淡出声,将侍卫往后挡去,看向那个郎君。
“你问朕为何要杀她?”
他语气极淡,“她难道不该杀吗。虐杀性命,焚烧百人魂,桩桩件件,她难道无辜?”
“若是她有恨,奔着朕来也就罢了,可她不该对知言动手。”
那郎君情绪激动,“没有!没有想伤害皇后!那是...那是不小心的!”
男人没再看他,只撂下一句话。
“就算是无心之举,她滥杀无辜,也该伏法。”
小郎君气愤地,疯狂地朝着他的背影嘶吼,“你说谎!伪君子,你根本不是因为她杀了人才要对她赶尽杀绝的。”
“先前你自知有愧,所以即使她杀了这么多人你也还是不管不问,最多就是警告两句。你分明就是因为她无心之下动了那个女人,你才发疯,才要不顾一切杀了她。不,你不止杀了她,你还杀了所有人,那些都是你的手足....你根本就是一个冷血的帝王!”
男人的步子顿住,侧首,冷冰冰地说,“既然你都清楚,又何必来同朕再重申。”
紧接着,画面一转,到了一处光线较为明亮的地方。
此处正是太子东宫,院子里,正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方才见过的,那位君王,只不过此时的他要更为年轻些。
另一位穿的是太子朝服。
所以,这个时候,梁王还是梁王,并未登基。
“是你做的,对吗。”梁王平静地问。
太子笑道,“对啊。”
他语气轻佻,带着两分隐隐的疯狂。
“那又如何呢?废物就是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瞧你那样子,一个女人罢了。要不,你跪下来求我吧,等我登基以后,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地往你宫里送点女人玩玩儿。”
梁王目光无神,重复道,“登基?”
太子勾唇,“是啊,未来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不然,你觉得会是你吗?一个废物皇子?靠着母妃,一个死人,捞来了一个废物爵位,难不成就妄想能飞上枝头?别做梦了。”
他哈哈大笑着,末了又说,“哦,差点忘了,我还有几个懦弱的皇弟,虽然这次也只出了一点儿力,但聊胜于无。”
“他们也参与了?”
太子说,“对啊,所有人都有份,除了另一个比你还废物的,被关在皇门外,哈哈哈哈...”
.....
画面又一转。
手起刀落,血液飞溅,入目皆是赤红一片。
血海中,那人手执长剑,剑锋凌厉,此时不住地滴着血。
抬眼,里面如玄铁寒冰。
“够了吗,还要做什么。”
男人对面站着一位老道,白发苍苍,一双眼却锐利。
“带老夫去看看那个容器。”
.....
画面再次转换。
冰凉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女郎,双目闭合,身体并未任何起伏——这是一具尸体。
后面摆着一案台,上头放置着香炉,青烟直指上空。
尸身周遭摆有一圈烛,烛火竟是一晃不晃,静静立在那儿。
魂来火动,无魂火停。
男子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戳了戳另一边躺在地上的,已经死透的幼鹿。
随即,侧首看去,角落里正卧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察觉到视线,下意识抬头看来。
那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算不上倾城,但十分耐看。
然而,此时那张脸上却尽是泪痕,满是恐惧。
“不要...”
“求你放过我...”
女孩惊恐地说着,不住地往后退,可没得再退了,身后没有路,而面前是渐渐覆盖的阴影。
“抱歉,但我还是要继续。”
“容魂之躯十分难得,我只能找到你一个。”
男子说。
生人作祭,生灵为饵,借以天、地之力。
三位一体,三才相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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