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被驱赶着买笔墨,杜珍娘屋里屋外的转圈又想起什么来,“差点忘了,还要准备一个书包。”
她记得王凝香那里有书包的半成品,拿过来稍微缝几针,就是一个书包。
过去看时,果然王凝香就在院里炮制药材,一种浓浓药香散发出来,清苦中又带点好闻。
杜珍娘说明来意,王凝香进去里找到半成品,还多拿了几个药茶包,“最近秋躁,表嫂多喝水,对身体好。”
“好香啊!”杜珍娘接过一闻,“不过怎么拿这么多给我,有几包就够,喝完我再拿。”
王凝香道,“最近我师父要带着我去乡下诊脉,让我多涨点经验,这一去至少五六日,我不在家,还要表嫂多帮忙看顾着。”
“没问题,你把钥匙留下,我每天都过来。”凝香还养了些兔子和鸡,几天不喂就要饿死了。
她们平时互相照应,问题不大。
安顿好家中,王凝香便跟着先生一起下了乡。她如今学医一载有余,虽不能独自行医,但陪着师父打打下手,熬熬药也没问题,大夫治病救人,最缺的就是经验,而经验这东西只能靠一位位的病人积累,急也急不来。
乡下病人缺医少药,又兼囊中羞涩,有什么小病小痛全靠忍,现如今来了两位大夫,一窝蜂的全涌了过来,给王凝香极大的丰富病例。
她先上手,心有答案后再让师父来,反复几次后,王凝香渐渐找到了那种感觉,看病更加得心应手。
看到最后来了一位中年妇人,一直站在旁边干看着,王凝香问她,她只是微笑着,窘迫摆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中年妇人还没走,师父只瞟了一眼就说,“知道了,我们进内屋瞧。”
引着妇人往内里走,王凝香莫名,却也没有质疑。
师父在内里呆了一刻钟,出来对妇人说,“问题不大,坚持用药,差不多一个月就好全了,这段时间别让你丈夫近你的身。”
妇人脸涨的通红,拿着药包给了药钱,飞快跑了。
师父这才转过脸对王凝香说,“她得的是妇人病,平时不好去找男大夫看病。”
好容易找到女大夫,可不得赶紧来吗?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师父长长叹了一口气,“咱们女人,看病难啊!女大夫少,学徒少,病人又支支吾吾的,为难啊为难。”
王凝香点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愿意学医的女大夫确实少。可世上男女各一半,凭什么剩下那一半,遇到病痛只能忍着呢?
她虽然察觉到了,但没什么好主意,只能暂且把事情憋在心里。
师父感叹完,又想起什么,“说起来快入秋了,每年冬天得风寒的病人就特别多,咱们提供炮制一批风寒药材,放进库房有备无患吧。”
一想也有道理,炮制好的药材至少能放几年,她记下此事,准备多买些祛风寒的药材。
*
沈知澜回家时,正巧遇到门前路过好几辆大车,拉的满满登登,还用油布盖着。
“这是什么?”
“你沈峰叔叔拉回来的棉布。”沈齐接话,“动作还挺快,棉布就已经拉回来了。”
他刚才瞄了一眼,花纹耐看,棉布细腻,品质上好,只要带到集市上肯定不愁卖。
沈知澜这才想起来,感慨着,“他行动力好强啊,这才多久,已经把布带回来了。”不少人还在考虑要不要经商吧?人家已经干完了。
这种行动力,活该人家赚钱。
“也不算太久,两个多月了,我听他说,觉得今年天气冷,做棉衣棉袄要趁早。”沈齐说着打了个喷嚏,嘀咕着:“我看他讲的挺有道理,可以把厚衣裳翻出来了。”
秋风一天比一天寒,吹的人只想裹紧衣裳,待在屋里不动弹,沈齐心想,还真让这小子赚着了,这一批棉布铁定会大卖。
这赚钱还真是看运道啊!
果然,沈峰的棉布一拉到布庄,就被高价收购,赚了三倍利润,沈峰还颇为遗憾的表示,这只是采购价,如果他自个有布庄,说不定能赚个四五倍。
沈峰这个实打实的例子,也让不少人开始思考,要不然,就想点主意去经商?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馋人。
沈知澜上学时,偶尔也会听到同窗们议论,本地的自然不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但他们外来的可知道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道理。*
沈知澜偏过头,看向同桌的沈谦,沈谦正有气无力的侧脸躺着,脸上微微泛红。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沈谦回答,“出门时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风,现在一阵冷一阵热的。”
沈知澜上手摸了摸,确实有点热,而且嘴角都起皮了,他干脆说,“你跟先生说一声,先回家看大夫好了。”
“会不会不太好啊?只是一点头晕而已。”学习时都讲究克服困难,头悬梁锥刺股,就一点不舒服就放弃,先生未必答应。
“到时候你不开口,我来说就行。” 沈知澜直接举手喊道:“苗先生!”
苗先生停下离开的脚步,缓步走进问发生了什么。沈知澜便说沈谦好像得了风寒,想提前回家。
苗先生犹豫道,“这……”个个学生都请假,这学堂还上不上了?
沈知澜对着苗先生低声道,“沈谦他现在浑身不舒服,强留在学堂也学不进去,这不是更浪费光阴吗?不如送他回去,看病吃药休息。”见他还犹豫,沈知澜又下了一剂药,“况且风寒极易传染,要是再把剩下的同窗一块儿传染了,那麻烦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