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他摁下了那又突如其来的醋意。
“明日散朝,我来接你…到了宫里,记得唤陛下。”
“知道了。”
小娘子生着气,伶牙俐齿的。
“我不喊他陛下我也不会被斩首,就是某些人听不得这种亲近称谓而已吧。”
“……柚儿。”
江淮之的叹息声从下面传来。
“当真知错了,别故意气我了。”
“气你怎么啦。”
她又哼了一声,动上一动将软被结结实实铺满身子。
“困了,睡觉了。”
话音刚落,江淮之不偏不倚地打了个喷嚏。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样,捂住小嘴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让夫君去床上睡,好不好?”
“不好。”
她果断拒绝道。
“你刚才亲我的时候,弄疼我了,我要罚你。”
“夫人最好了,怎么忍心看我在地上受苦。”
他委委屈屈的,一副罕见的讨饶姿态。
“真的不敢了,夫人饶我这一次。”
“不行,嫂嫂嘱咐过我了,男人就要罚了他冷落了他,他才长记性!”
小娘子从被子里伸出只玉手,将那米金色的绣兰床幔合得严严实实。
“睡着了!”
“……”
江淮之无奈,又不禁莞尔。
怪可爱的。
怎么谁教的话她都听一耳朵,偏偏就不听他的。
正想着,一阵凉风四起,从未关紧的菱花窗缝隙里倏忽钻进来,在屋里打了几个转,就精准无误地吹入他的骨缝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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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床上的小娘子早已睡得香甜,那浅浅的呼吸声入耳均匀又稳定,偶尔还会哼唧上两声,叫人心生旖旎。
总不好趁人睡着,偷偷爬到床上去睡吧?
他堂堂一国帝师,传出去真是叫人笑。
又是一阵风涌来,夜色随着时辰的推移愈发寒凉,倒是比上一股更刺骨了些。
……
笑就笑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掀开床幔,定睛一看才发现——
那小娘子为了防止他偷偷上床,竟自己睡在了外面!
他这么大个个子,越过她躺进里面去,她怎么可能不被惊醒!
江淮之认命般地将手从上面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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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睡地板好了!
-
翌日,李乾景一贯拉着个脸坐到龙椅上,一眼就瞧见了自己那位帝师大人的黑眼眶。
他睨过去一眼。
“没睡醒?”
“天气微寒,有些受凉。”
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一问,江淮之也有些无语。
“谢陛下关心。”
“莫不是惹到了小柚子,被赶出屋子了?”
他似乎没想着放过他。
“她一贯这个样子。”
“……”
江淮之暗暗咬咬牙。
“陛下操心臣的家务,倒不如先想想,这后宫主位空悬已久,可妥当与否?”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催婚心急的老臣们立马接了话茬。
“帝师此忧在理,常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您不立后也不纳妃,这必然导致我大靖根基不稳啊!”
“陛下,那各家贵女的名册已递交您许久,还请您尽快做决定啊!”
大臣们三言两语,就仿佛把他说成了江山的罪人,大靖的祸患,直说得李乾景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黑得更深了。
他本意也就是打听打听小柚子日子过得怎么样,毕竟寄出去的信一封也没得到过回复,若是江淮之欺负了她,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江淮之斗下去。
结果呢?那人非但什么都不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为什么迟迟不立后,这满殿的朝臣能不知道吗?
他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别人!
听得烦了,李乾景重重一拍那龙椅。
——说实话挺疼的,但他很好地把表情控制住了。
“你们日日没有旁的可汇报,逮着朕自己的事情不放么?要是真这么闲,朕看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在这里办事!”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饶是知晓他年纪尚轻根基不稳,倒也没人敢公开出来跟皇帝叫板。
很快便有人出来打圆场,将近来边境的事稍稍汇报了下。
是崔将军。
李乾景没仔细听人说了什么,只冲那别人没有的眼力见,他就能给人记上一功。
左右听了半个多时辰,也尽是些太平盛世下小打小闹的事,他便及时叫了停,从大殿后门绕出去,果断用自己的早膳去了。
只是那温热的肉粥刚刚从玉勺上滚入口中,江淮之便挂着些让他瞧了一点舒服不起来的微笑,轻轻叩了叩他的门。
“又干嘛?”
李乾景没好气道。
“朕在用粥。”
“又是早朝前没起来,来不及吃早膳就听朝政去了么?”
他一袭米金色官服走进去,挥挥手让侍奉的余公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