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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清穿) 第162节
    他无奈地捏捏耿舒宁的手,这混账还是什么话都敢说。
    “爷就说答不答应吧!”她甩开手,抬头斜睨胤禛。
    “若爷不肯听我这惑星的,就别怪惑星发威,闹京城个天翻地覆!”
    “大不了就是要命一条,正好去地底下再收拾他们!”
    胤禛:“……不许咒自己!”
    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这小混蛋是在吓唬乌拉那拉氏,还是说真的。
    他只当她是吓唬人,貌似正经地思忖片刻,点头应下。
    “朕听你的。”
    被迫吞下人参片的乌拉那拉氏,胸口猛地一窒,一口血喷了出来,瞬间面如金纸,不可置信地看向胤禛。
    胤禛浑不在意。
    他对发妻最后一丝情分,在确认她疯到无可救药后,已经消耗殆尽了。
    他沉住气坐在一旁,默默体会这种有人心疼,甚至趾高气扬替他撑腰的感觉。
    挺不错的。
    耿舒宁刚才在外头就听得火冒三丈,这会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端着温柔恭顺模样站乌拉那拉氏床边,居高临下睨她。
    乌拉那拉氏即便狼狈不堪,依然恶狠狠瞪着耿舒宁。
    就算皇上猪油蒙了心非要护着这贱人,她也不认输!
    等拉这个贱人到地底下再分胜负!
    耿舒宁笑问:“很想我死吧?”
    “巧了不是,咱们心有灵犀。”她眼神沁凉,“可惜的是论耍混蛋,皇后娘娘耍不过我。”
    “我这儿有能易容的暗卫,叫‘皇后’再活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难事。”
    见乌拉那拉氏又激动起来,抖得筛糠一般,耿舒宁笑得更灿烂。
    “您自己选择,是交代清楚罪过,乖乖等着被废……还是要我把脏水全泼回去。”
    乌拉那拉氏怒火上涌,也再坐不住,猛地趴到床边,伸出手想撕烂耿舒宁那张脸。
    耿舒宁慢条斯理躲开,收了笑,平静看乌拉那拉氏面目越来越狰狞。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到做到。”
    “皇后娘娘可千万想清楚,若选错了……我定会让你,还有乌国公府和弘晖阿哥都遗臭万年!”
    乌拉那拉氏想骂耿舒宁,想撕烂她的嘴,却始终够不到人,用力到额角和脖颈全是青筋,却只能嗬嗬几声,生生气晕了过去。
    第84章
    见皇后晕了过去,胤禛心猛地一沉,下意识站起身,紧蹙着眉心大跨步上前。
    “来人!让太医们都进来!”
    听得皇上声音格外紧绷,巧荷心里咯噔一下犯了嘀咕。
    万岁爷莫不是对皇后娘娘还有情分,嫌主子把皇后娘娘气死了吧?
    她担忧地以余光打量主子的神色,怕主子不高兴,更怕主子闹腾起来,消磨了跟万岁爷的情分。
    但见耿舒宁笑得更灿烂,这才静悄悄从床边退开,给皇上让地方。
    耿舒宁没误会胤禛,更不会不合时宜的造作,矫情会被人讨厌就是因为用不对地方,她聪明着呢。
    而且她对自家蓝盆友的了解,应该比这个世道所有人都多,胤禛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
    果不其然,胤禛吩咐完,只是沉着脸拉她,将她往能藏人的炕屏后头推,立刻就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
    “若她这会子去了,后头朕的动静就不宜过大,只怕要委屈了你。”
    胤禛并不是对皇后还有情分,虽说他情绪确实比较复杂,但更多却是担心乌拉那拉氏现在殁了,会连累耿舒宁。
    他认真看着耿舒宁:“朕答应你,不会叫你跪她,等解决了外头的事儿,朕再想办法。”
    但凡乌拉那拉氏能坚持到明天再去,事儿都更好办些。
    畅春园和宫里今夜的动作太大,即便京城戒严也瞒不住人。
    胤禛冷静思忖着京中的格局,抚着耿舒宁的脑袋安抚她,转头想叫人先送她出宫。
    若以皇后规格治丧,就不能叫耿舒宁留在宫里。
    耿舒宁握住他的手,不让胤禛叫人。
    她抬手抚平胤禛眉心的褶皱,小声嘀咕:“您就把心放回肚儿里去,皇后娘娘这会子就是死人,也得被我气活咯。”
    胤禛:“……”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就刚才那一出,若是不了解的人来了瞧着,指不定以为耿舒宁才是那个恶人。
    他不太理解这种……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争斗,就比如他不懂乌拉那拉氏为何不跟老八福晋合作一样。
    乌拉那拉氏是发疯,但这小混账刚才那是连他这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只顾着嚣张地威胁人。
    可看耿舒宁满脸笃定和得意,他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脑袋,到底没说什么,由着她去。
    *
    太医们在常院判的带领下一窝蜂涌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忙活。
    诊脉的诊脉,扎针的扎针,都知道皇后娘娘这会子绝不能有事儿,全都是满脑门儿的汗,却没有一个说话的。
    即便胤禛没开口威胁,太医们心里也有数,若皇后中毒身亡,太医院必要有人赔命。
    护短的耿舒宁不愿意叫胤禛在一旁看着,拉他到外间罗汉榻上坐下。
    巧荷带着人很快熬起药汤子。
    战战兢兢的太医带着医女,又是灌药汤子,又是施针的,到底乌拉那拉氏又清醒了过来。
    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可是太医刺激她穴位的针没拔,又用了百年老参吊着命,她也晕不过去。
    外头天光都微微亮起,打在永寿宫格外清透的素纱窗上,叫烛火照不到的地方都没那么黑暗。
    但乌拉那拉氏眼里一点光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会死,却没承想,死之前这么短暂的时光,仍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拼命转过头,看着进门的耿舒宁笑得张扬,眼里噙着泪死死盯住胤禛。
    他们是十八载的夫妻啊!
    哪怕她做了许多错事,可后宅女子的手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四福晋和皇后该做的事情,她拼着寿数也做好了不是吗?
    身为她的夫君,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念过往的情分吗?!
    耿舒宁见乌拉那拉氏不停落泪,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女人将所有感情都毫无理智放在男人身上的开始,就已经预示了这一刻的结局。
    她不会怜悯皇后,毕竟乌拉那拉氏和瓜尔佳氏再悲剧,也确实毫不手软地报复了,拿无数人命往里填。
    只是皇后的下场,也叫她上头的恋爱脑冷静下来。
    她永远不会叫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始终等不到胤禛出声,乌拉那拉氏眼泪都流不动了,心如死灰转回头去,瞧着状态倒稍稍好了些。
    耿舒宁平静吩咐:“巧荷,给皇后娘娘伺候笔墨。”
    等巧荷准备好矮几和笔墨后,乌拉那拉氏闭上眼,一动不动。
    耿舒宁并不意外,“你在赌,皇上下不了狠心将大阿哥贬为庶人对吧?”
    做了胤禛十八年的妻子,乌拉那拉氏显然对四大爷嘴硬心软,面冷心热的性子有所了解。
    耿舒宁凉凉看了眼沉默背身在窗前的男人,冷笑出声。
    “你是觉得,有太上皇和皇上在,连你都翻不了天,他们也定不会任由我胡来?呵……”
    “同为女人,皇后难道不明白女人心狠起来有多狠吗?”
    她凑近乌拉那拉氏,以几近耳语的声音冷冷道:“奉先殿、潭柘寺和佟家门上的血字你还记得吗?”
    乌拉那拉氏猛地睁开眼,震惊看向耿舒宁,呼吸急促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等神鬼莫测之事,是这贱人做的?
    耿舒宁扯了扯唇角,“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我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否则我凭什么叫太上皇、太后和皇上都对我另眼相看?”
    “我对敌人从不手软,即便是天子还能拦得住老天爷发威?”
    “只要我想,乌拉那拉一族,还有弘晖阿哥定会留下青史骂名,我以耿氏全族的性命发誓。”
    胤禛蓦地回过头,冲耿舒宁甩眼刀,耿舒宁偏头不看他。
    要不是狗东西太没用,连威胁人都威胁不到点子上,她用得着发誓吗?
    还敢瞪她,回头再跟他算账!
    *
    乌拉那拉氏没发现二人的眼神官司,只被一股说不出是怒火还是恐惧的力量揪住了心窝。
    这力量给了她力气张嘴,拼尽全力低低吼出声——
    “你……妖孽……”
    耿舒宁不耐烦地打断她:“是,我没说自个儿是个好东西,您还是别平白浪费力气了,攒着写您的罪状吧。”
    “还是皇后娘娘嫌弃笔墨不好?”
    “要不我现在就叫人将乌国公带过来放点血,好叫您再来一封血书?”
    一旁的巧荷:“……”主子瞧着确实不像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