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词本人何尝不是呢?
“郡主与小侯爷都是宽宏大量的人,定然不会为难念笙。”瞿锳附和后,加上一句,“侯爷就这两个儿女,做父亲的看见一双儿女相互关怀,一定很欣慰。”
骆心词的眼皮跳了一下,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试探,就没接她的话。
每一代的武陵侯在京城都是出名的难招惹,范柠得了家中叮咛,可以与骆心词做好友,但不能与政事、武陵侯发生牵扯,听到这儿也没接茬。
正好车厢外送来一阵微风,有几片飘零花瓣顺着风闯入车厢中。
范柠接了花瓣逆风望去,瞧见路边有一颗巨大的花树,满树花枝微微摇摆,好不灿烂。
一行人中只有她是打心底以为是出来游玩的,见状惊喜呼叫:“好漂亮!”
车厢中几人有志一同地望去,策马随着的瞿岭瞧见了,轻笑一声,勒马跃下,朝着花树大步走去。
不多时,瞿岭送来一大捧盛开的花枝,递进车厢时细心叮咛道:“当心被花枝划到手。”
随着这句话,几个都朝花茎看去,在瞿岭将收回的右手虎口处发现几道擦伤,还冒着丝丝血水。
瞿锳“呀”了一声,赶紧掏出帕子从窗口递去,骆心词只好客气问:“伤口可严重?”
“皮外伤而已。”瞿岭爽朗一笑,打趣道,“不耽误待会儿帮三位小姐捡风筝。”
小小的意外在几人的谈笑中度过,等马车重新驶动,瞿岭稍微落后,从窗口处消失了,范柠又一次羡慕道:“他都没有让侍卫去折,他亲自去的!真好,你们都有个好哥哥!”
骆心词被“好哥哥”三个字激得头皮发紧,没忍住瞟向另一侧窗口,不想两辆马车正好错开,没能看见明于鹤。
右手边,瞿锳已经半是埋怨地说起兄妹间的小争执来安慰范柠。
骆心词无心地听了几句,心想假若事先没有从明于鹤那儿得知这对兄妹打着算计她的心思,她一定也会与范柠一样,真心羡慕这兄妹俩的感情。
妹妹温柔可亲,哥哥爽朗细心,她自己的两段兄妹情加一起都比不过对方的。
就以折花为例,骆颐舟是会折的,只不过会先折两簇自己把玩,等玩够了,才给骆心词折。
明于鹤……堂堂小侯爷,哪能屈尊纡贵给女孩子折花,没瞧见外出游玩还要乘坐马车吗?
让他去折花,肯定又要生气。
骆心词在心底将亲哥、假哥挨个与人家的哥哥做了对比,不住地替那两人感到羞耻。
不管真实目的是什么,至少明面上,几人是出来游玩的。
目的地在一座茂密的青山上,向阳的那面草木繁盛,建有供人观赏落日的八角亭台,更有潺潺流水,落英缤纷。背阳的那面则是一片长着绿草与矮小灌木的略微倾斜的草地,上方空旷,方便风筝升起。
骆心词玩了没一会儿就借口累了,要回亭子里歇息。
她心里藏着两件事,一件是与江黎阳发生争执的骆颐舟与明念笙,一件是瞿家兄妹究竟会怎么促成与她加深感情的危难。
前者让她心头如蚂蚁乱爬,直想抛下所有,立刻返回去寻人。后者关乎自己的生命安全,最终占据上风,将她躁动想返回城里的心拉住。
回到亭中,骆心词先眺望了下草地,范柠与瞿家兄妹正在比赛放风筝,欢声笑语不断。
再看半山腰,苍翠山林中飞鸟阵阵,正是随行侍卫与家仆、侍女们守卫的地方。
看罢地形,她坐到明于鹤身旁,悄声问:“哥哥,他们不会是安排了刺客,想要英雄救美吧?”
明于鹤自下了马车就在亭中饮茶看风景,身着一袭云锦宽袍处在青山绿水中,怡然自得,心情终有放松,可惜没一会儿就被打扰,心绪不佳,他反问道:“谁是美?”
骆心词脸上一红,咳了咳,道:“侍卫离得远,若是他们提早安排了刺客,咱们岂不是很危险?刀剑无眼啊哥哥,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明于鹤手边有一把折扇,顺手捡起朝着山坡一指,问:“那是谁?”
骆心词扭脸看去,道:“是范柠。她怎么了?”
明于鹤瞥了她一下,任凭骆心词怎么问,都不再出声,骆心词只得自己琢磨。
范柠是边塞都尉的女儿……
不止,她是范家独女,深受父母疼宠。
唯一的女儿若是遇上危险,范都护会倾尽所有为爱女报仇。这是掌握边塞兵权的都护将领,瞿家惹不起,遑论还有个明于鹤。
行刺可行,但是后果很严重,会牵扯出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他们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骆心词揣摩到这儿,连忙与明于鹤求证。
没得到回复,她就当自己猜对了,四下环视着继续猜:“不敢用人为的手段,那就是要制造意外了?”
山中能有什么意外呢?
泥石崩塌、暴雨骤降?这些在艳阳天里都不可能发生。
骆心词想了又想,道:“该不会有野兽冲撞吧?”
可能人早早安排了野兽关在附近的山洞里,等恰当的时机放出,几人很有可能会惊慌失措地分散,这不就有了舍身相救、独自相处的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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