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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这地方的风水不好。
    风水不好,位置又偏,墓室不合礼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祥。
    继任仙鹤王可是玉碗公主的亲弟弟,他怎么会给姐姐修一座这样的墓呢?
    第118章 秋山陵(三)
    衣箱底部的出口的确通往墓室,且一口棺椁就大大方方摆在墓室中央。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墓主人的安息之所。
    孟琅赶紧上前察看棺椁,棺材板上披着女子乘凤归天帛画图,寓意墓主人灵魂超脱。帛画完好无损,棺盖也钉得很死,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孟琅松了一口气,却又疑惑毛僵究竟去哪儿了?
    他举着夜明珠转了一圈,注意到了墙上的壁画。这次的壁画画的是玉碗公主的生平。
    出生,孩童,少女,成家,生子......孟琅一幅幅看过去,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要是玉碗公主已经成亲,她丈夫的棺材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两人是分开埋葬?但以玉碗公主的身份,她丈夫怎么能单独埋葬?
    除非,是玉碗公主先死......孟琅再次看向壁画,不错,到生子为止,壁画就结束了。壁画上没有玉碗公主老年的生活图景。孟琅心生悲凉,这样看来,玉碗公主死时恐怕还十分年轻,简直算得上短寿了。
    等等,阎罗之前没提到她有孩子......孩子也夭折了?孟琅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他和这位公主虽然算不上十分熟悉,可或许是因为她父亲有恩于他,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近五百年前的人,孟琅看着这些壁画便觉得亲切。
    仔细算来,他和公主其实年纪相近,不过他去仙鹤借兵时,并没有见到公主。那时,仙鹤王后已经和人私奔了,可仙鹤王依旧对她恋恋不忘。甚至之后他要去穹庐峰时,仙鹤王还拜托他找仙人问问仙鹤王后的下落......
    孟琅忽然抓住阿块的手,拿夜明珠照了一下。那根青筋依旧明显,像一条爪牙怒张的青龙,尾巴就缠在阿块的小拇指上。
    孟琅觉得自己想多了。青筋长到小拇指上的人也多了去了,而且阎罗的生死簿上写得很清楚,仙鹤王只有一子一女。最重要的是......孟琅打量着那张黑兔面具,他记得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如果那就是阿块本来的脸的话,那他跟仙鹤王长得真是一点都不像。
    阿块或许是仙鹤贵族,或许是仙鹤将领,可要是那样,在古战场的时候,仙鹤王为什么要保护他呢?
    不,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仙鹤王心肠仁厚......孟琅摇摇头,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阿块起初以为孟琅发现了什么,却见他只是抓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便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那毛僵究竟去哪儿了。”
    “它是不是跑了?”
    “我没有找到门。再说,这里既然是放棺材的地方,就应该是最后一间墓室,不会再有门了。”孟琅环顾四周,疑惑地问,“她究竟能藏在哪儿?”
    阿块猜测:“棺材里?”
    “棺材上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但除了棺材,那毛僵还能藏在哪里?如果真是藏在棺材里......孟琅的脸色逐渐凝重。
    阿块问:“你没开棺材?”
    “如果在里面,她是怎么进去的?”
    “你不想开棺?”
    “......”孟琅叹了口气,“我的确不愿意惊扰殿下。”
    阿块有些烦躁,一把扯下棺盖上的布帛。
    孟琅大吃一惊,赶紧抢过帛画:“你该没把这东西扯坏吧?天啊,殿下,我们绝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情况所迫——”
    他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阿块问:“怎么了?”
    “棺材上有手印。”孟琅盯着棺材盖,激动地说,“棺材上有手印,它被布帛盖住了,那毛僵就在棺材里!不,不对,如果它要进棺材,手印不该在棺盖正中央,而应该在棺盖两边......它不在棺材里。”
    孟琅快步上前,仔细端详起手印。“这个痕迹更像是在推什么。”他蹲下去,顺着痕迹往下看,发现棺材底部有被挪动的痕迹。他不可思议地说:“她推过棺材?她有这样大的力气?”
    可棺材的确被移动了。
    阿块问:“它推棺材干什么?”
    “或许,下面还有出口。”孟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说:“来吧,咱们也推推看看。”
    两人使劲去推,棺材一点点向旁边挪动,露出了底下的缝隙,最终,一个圆形竖井显露在二人面前。井很深,很窄,一眼望不到底,孟琅把夜明珠系在斫雪剑上,让它下去探路。
    斫雪缓缓下潜,井壁一轮轮亮起,又陷入黑暗,夜明珠的光亮越来越远,最终,它照亮了一块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具骷髅。
    孟琅毛骨悚然。他唤来斫雪,踩着剑小心翼翼地下去,这口竖井实在太窄了,他只能斜踩在剑上,慢慢飞下去。当他看清竖井底部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里面都是人,或者说,骷髅。白骨叠着白骨,手被绑着,身体诡异地扭曲着。它们身上残留的粗衣烂衫表明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修筑这座坟墓的工匠。
    这堆尸骨被压垮了一部分,露出了竖井旁边的甬道。这应当就是毛僵经过的痕迹。
    孟琅刚把脑袋伸进甬道,就和一具骷髅对上了眼。甬道里也全是尸骨。孟琅推开它,在白皑皑的甬道中爬行,浓烈的腐臭味令他几乎窒息,终于,他从一座尸山上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