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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冬子,你亲戚怎么样了——”
    营帐里是黑的。孟琅一愣,忙点亮蜡烛,只见营帐中央,冬子头破血流地躺在那。
    他立马跑去找孟琼和闻傲远。
    “那两人有问题!他们打晕了冬子!”
    “什么?”闻傲远立即中止集结。孟琼骑上马,喊道:“我带人去抓!”
    雪地里,钟青天和女人骑马狂奔。女人大笑道:“你那表亲居然有马!看来他很受那帮老爷重用呀!”
    “别乱动!”钟青天厉声道,“小心掉下来!”
    “哎呀,我可好久没骑马啦,这感觉真好!”女人俯下身,将脸贴在浓密的马鬃上,深情地说,“咱们跑到别的国家去吧,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方,痛痛快快地过日子!”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女人机警地抬起头,骂道:“该死,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孟琅和孟琼追过来了。
    “驾!”钟青天催马狂奔。在辽阔的雪原尽头,垂着一轮明月。钟青天心中一紧:天那边没有下雪!他不可避免地撞进了那一片雪亮的洁白,刹那间,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上暴露得分毫无遗。孟琼弯弓,箭尖瞄准那两个小小的黑影,射出!
    马应声而倒。钟青天抱着女人滚下马,两人在雪原上狂奔。孟琼又是一箭,两人都扑在地上。钟青天从雪里爬起来,却没拽动女人。
    她的腿被箭射中了。
    “走!”女人推着他。
    钟青天却把女人背起来,继续朝前跑。
    “走啊!”女人急得大喊,“你带着我干什么!”
    “我要带着你!”钟青天咆哮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媳妇!”
    “谁是你媳妇!我明明是被你抢过来的!”
    “我抢来就是我的!”
    阿巧流下了泪。她望着洁白的明月,那天,她打开自家老爷的大门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当时,她只希望报复这个糟践她的家族,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英雄。他们志同道合,打劫那些大家大户,杀那些狗官狗卿,钟青天尊她作二当家,她则把他当成自己永远的男人。
    “庆添......”她唤他真正的名字,“我不后悔跟了你。我这几个月,活得比过去二十年都痛快。”
    一支利箭射中了阿巧,她吐出一口鲜血。钟青天急声唤道:“阿巧!阿巧你等等,你等等!”
    女人虚幻地笑了笑。月夜之下,雪地闪闪发亮,她的血像宝石一般一颗颗嵌进这洁白的大地。钟青天仍旧跑着,心中越来越恐慌。他不敢回头。阿巧双手环绕过钟青天的脖颈,轻轻搭在一起。
    “阿巧——”钟青天声音有了哭腔,“阿巧!别死阿巧,别死啊!”
    “吁!”孟琼赶上来了,他一剑将二人扫落在地。阿巧摔在雪地里,血大片大片染红了她身下的雪,她看起来就像一朵怒放的红山茶。乌云攀爬过来,一点碎雪飘落在她眼眸,她的眼睛没有动。
    “阿巧!”钟青天连滚带爬跑到女人身边,发现她已死了。他怒吼一声,抽刀朝孟琼攻去。然而追兵已经到了,他被包围了。很快,他就被制服了。孟琼跳下马,厉声逼问:“你到底是谁?”
    钟青天喘着气。阿巧死了。他想,死了。
    “你到底是谁!”孟琼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怒吼道,“你是不是钟青天?是不是!”
    孟琅下了马,他看了眼地上的女人,说:“先把他带回去吧。”
    孟琼瞪了钟青天一眼,对士兵道:“把他带走!”
    他拿开剑,就在这当口,钟青天猛地挣脱了士兵的束缚,一把将孟琼扑到地上,扭打间他摸出袖中匕首,朝孟琼刺了下去!
    匕首掉在了孟琼脸庞,一柄长剑从钟青天胸口刺出,孟琅拔出剑,冲到孟琼面前。
    “你没事吧?”他摸摸孟琼胸膛,没有血,又去看他的脸。
    “我没事。”孟琼惊魂未定地爬起来,这时,他看到钟青天还没死,他躺在地上,眼睛望着那个死了的女人。孟琼走上前,问:“你究竟是谁?”
    钟青天眼珠转了过来。乌云已经彻底遮蔽了这方天空,明月退却,一点两点细小的雪花零零落落地飘下。
    “该死,这鬼天气......”钟青天咧开一个笑,“姓孟的,算你走运。我他娘的这辈子杀不了你,下辈子变猪变狗也要咬死你!”
    “你是钟青天。”孟琼果断地说,“你好大的胆子!”
    “你为什么不投诚?”孟琅问,“你都已经把黄天的人头带来了。”
    “少胡扯了。”钟青天喘息道,“你们都是群自私自利的东西,根本......不可信。从来都是只有我们会死,你们这些家伙活得好好的......”他诡异地笑了:“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吗?不,你们会死的,会被我们杀死的,你们,你们比长明人还坏!”
    “狗屁!”孟琼暴怒,一剑刺穿了钟青天的心脏。他微微一动,头歪向了那个女人。“死到临头还在胡说!”孟琼仍不解气,拿剑割下他的头,对漆黑的夜空喊道,“余兄,这男人即使不是钟青天,也是钟青天的同伙!就先拿这家伙的人头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吧!”
    孟琅望向天空,那里没有星星,只有缓缓涌动的乌云。雪,越来越大了。
    城很快就破了。黄天死了,钟青天失踪,城内群龙无首,自然不堪一击。回去的路上,冬子颇悒悒不乐。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刺眼的白布,跟戴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