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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有鬼气。”阿块抽了抽鼻子,厌恶地说,“她就在这。”
    “难道她跑了?”孟琅诧异地说,“这么巧?”
    老鸨着急道:“各位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鬼?你们找百灵有什么事——”
    流星子又一次打断她:“那个百灵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她没走啊!昨晚上她还在陪客人呢!”老鸨忙奔进屋里,喊道,“百灵!百灵!”
    “跑了。”流星子下了断论。王爷急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流星子冷笑一声,从箱子里抓起一件衣服,随便撕下一块布,放到罗盘上,“继续找——她跑不了!”
    国师府,一个其貌不扬的侍卫大摇大摆地推开了国师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路过院子里的莲花池时,他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池水中自己的脸。他抬手在脸上一抹,池中那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就变成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她眉如远黛,眼如秋月,顾盼之间,春波流转,娇媚之态,直能酥了人骨头。
    这个女首男身的怪物对着池子尽情欣赏着自己娇丽的容颜,沉醉得挪不动步。
    这个女人,就是红鸾。
    她变成鬼真是太好了。红鸾痴迷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要不是成了鬼,她哪能有这般美丽的容颜?该死的百灵,就因为她在她面前失言,夸耀自己第一晚卖了二百两银子,那死妮子就把她关在茅厕整整一晚!要不是......
    红鸾一愣。她想起一件很久之前已被自己遗忘的小事——当她被百灵堵住嘴巴,捆住手脚,扔进茅厕,求救无门时,是臧二找到了她。
    她脸色一沉,蓦地抬头,昂着下巴快步向屋中走去。
    她不感激臧二。那样丢人的模样,她打死也不愿让别人看到!现在,那耻辱已经随着她那张烂脸一块消逝了,她现在是百灵,是梦里乡的头牌!
    红鸾恭敬地敲响门,低声道:“大人,我来了。”
    “进来吧。”
    红鸾小心地推开门,屋中香雾缭绕,春台上,一尊金子做的神像闪着刺眼的光。红鸾贪婪地吸了一口那灌满上等香料的空气,走了进来。国师站在屋中,神色平淡,他的容貌不算惊艳,可对红鸾来说,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神明。是他赐予了她新生。
    当她像具死尸一般躺在旅舍昏暗的小屋中时,这个男人来到了她面前,无声无息,好似一个幽灵。红鸾一点也不惧怕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实际上,她以为他是前来索命的无常。她甚至感到一丝解脱——她终于要结束这煎熬的、爬虫般可怜的日子了。
    可他不是无常,他是来拯救她的神明。他告诉她他可以治好她的脸,只需要她与自己丑陋的肉身永远诀别。没有一丝犹豫,红鸾答应了他,欣然地让他杀死自己,欣然地成为了鬼。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脸真的恢复了原貌,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心永远追随这个男人。
    那晚,她听从他的吩咐引来了那个道士,可从此以后他竟不再需要她了!他说她太弱小了——假如她变强呢!红鸾急切地追问。
    “变强?”那人嗤笑道,“那你就努力杀人,变成红煞吧。”
    红鸾照做了。对于杀人,她毫不恐惧。她有太多想杀的人了。第一个是世子妃,第二个是百灵,第三第四第五第无数个是她那些所谓的“恩客”。当她杀死世子妃时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增长,她身上煞气的颜色越来越深,很快就从泥土似的棕黄变成了一团漆黑。
    这时,大人来找她了!当红鸾看见这座气派的宅邸时,她越发肯定自己跟对了人。她心情激动,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假如她现在就知道面前的人是国师,恐怕她会喜悦地晕过去。她忍不住问:“大人,您找我干什么?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世子妃,是你杀的吧?”国师问。
    “是我!”红鸾右手紧紧包着左手,身体微微前倾,兴奋地喊道,“是我杀了她!我不仅杀了她,还杀死了好多别的人!大人,我已经变强了,我比以前厉害多了——”
    国师扫了她一眼,轻蔑地说:“再强,你能对付得了神仙吗?”
    红鸾一愣,愕然地问:“神仙?”
    “那个道士是神仙。他现在带了另一个神仙,要来杀你。他们已经查到王爷那儿了。”
    “他是神仙?”红鸾惊恐地叫道,立刻想起了那道士该死的“神药”。
    她慌了手脚,不禁朝前走了几步,双眼紧紧地盯着国师,焦急而恐惧地喊道:“他是神仙?他要杀我?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该死的,他害了我,还要杀我!天底下有这么多人该死他不杀,却来杀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您有办法,您肯定有办法!”
    “我的确打算帮你,因为我也看不惯那道士。不过,现在的你实在太弱了。”国师沉吟片刻,说,“你现在就去杀人,杀得越多越好。但不要在城里,那样太容易被找到。”
    “好!”红鸾急切地说,“我马上就去!”
    她拔身离去,与此同时,流星子正在大街上四处游走,试图用罗盘检测到什么。突然,罗盘的指针滴溜溜转了起来,流星子惊喜地大喊:“找到了!”
    第223章 抓捕(一)
    午后,万年城外。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白色,火辣辣的骄阳将水田里的稻子烤蔫了,水车艰难地转动,发出干涩的咯吱声。臧二走在光秃秃的田埂上,挑着两桶水,黝黑的脊背被沉沉的扁担压成一条弧线。瀑布似的汗从他脸上流下,他咬牙快走几步,终于到了山间的树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