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莲看都没看。
下一秒,那人的身上枯枝拽着一大把内脏破体而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趴在陈采莲身上的太宰治动了动鼻子,声音微弱得像低喃:“血的味道。”
少年轻声细语:“请不要抬头,路边有尸体,大概是帮派仇杀。”
“恶心。”:男孩趴在陈采莲的肩膀上没有抬头。
大仙:“……”
听着也不像好人啊?这真是主角队友?难不成是同行?
他背了太宰治一会,男孩就开始逐渐承受不住。
太宰治的手臂要松不松的挂在陈采莲的脖颈上,身体好几次往后仰。
陈采莲调整了几次姿势,见对方还是有要往后面倒的趋势,只能将他从后背接下来,改成横抱身前。
太宰治一被放到胸前的位置,立马将双手重新抱住陈采莲的脖子。
“?”
陈采莲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就发现男孩的眼睛相较于刚才已经消肿了不少,右眼从肿胀的状态变成已经可以睁开的样子。
那双鸢色的眼睛朦胧的看着他,三分朦胧,两分恍然。稚嫩的面孔经过汗水的洗礼已经清晰不少,可以看出精致可爱的线条走向。
太宰治正努力的将自己的脸凑近他:“我刚刚才发现,你长得很漂亮。”
陈采莲面色无奈:“漂亮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词语。”
男孩同意的点头:“是的,漂亮不是,漂亮加上善良更不是。”
陈采莲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一点了吗,好一点的话可以自己下来走吗?”
没等他话说完,男孩就翻身跳在地面上。
……
太宰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抖了抖自己手上的大衣,朝着陈采莲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他和陈采莲拉开距离,朝着对方扬了扬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陈采莲袋子里摸到的蟹肉罐头:“谢谢招待啦,漂亮的哥哥。”
太宰治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生点气,但是对方并没有。
他只是微微皱眉,轻声询问:“不去诊所了吗?”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有点恼火。
更让太宰治恼火的是,他都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难不成是脑子被烧糊涂了?
“不去了,我身上可没有钱支付医药费~”:男孩的声音甜甜腻腻,上扬的尾音听上去像个四处找乐子的小混蛋。
太宰治:“既然你不打算把我带回家,那我便继续去流浪啦。”
说罢,他上前两步,在少年担忧的目光下将手上的蟹肉罐头重新塞回到对方的袋子里,无趣的摆了摆手,准备走人。
“等等。”
身后传来呼唤声音。
太宰治回头,就见那人挑出袋子里仅有的两个蟹肉罐头放到了他的手上,开口温声嘱咐:“有条件的话就拿毛巾热敷一下眼睛,将你右眼上面第四根睫毛拔下来,让脓水流出,这样会好一些——当然,如果不能保证周围环境卫生的话,就不要自己弄了。”
“……”
男孩眼巴巴的看了看陈采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罐头。
他皱了一下眉头,微扬的唇角就当是笑了一下,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
告别那个叫莲的人,太宰治根据着记忆,回到了刚刚血腥味最浓的地方。
他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大概是味道。
刚刚那个叫莲的人背着他过来的时候刺鼻的血腥味几乎是瞬间井喷式的出现,根本没有一个从远到近慢慢挥发的过程。
男孩一个人抱着两个蟹肉罐头回到了血腥味浓郁的地方。
看到面前的场景,他微微睁大双眼。
“……”
地上一滩厚厚的血痕,还有一些拖拽的痕迹。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看着右边抠脚的镭钵街本地土著:“叔叔,我爸爸刚刚死在这里了,他人呢?”
土著挠挠脚心,上下打量太宰治:“你拿罐头是要给他陪葬吗?”
太宰治不语,用自己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男人被这双跟鬼娃娃一样的鸢色眼睛看得浑身发毛:“…啧,刚刚航海家的人把地上那个人形筛子…呃…你的父亲拖走了,这个地方毕竟是他们负责的嘛,天气这么热放着不管会生蛆的。”
人形筛子?
太宰治眉毛一挑。
听上去像被机关枪打死的。
嗯,在镭钵街非常常见的死法。
太宰治不再理会,眼睛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看着手中的两个蟹肉罐头,心下当即就有了计算。
他将其中的一个蟹肉罐头迅速就地解决,随后拿着另一个罐头开始朝着众人口中皆传的“黑诊所”踏上漫漫长路。
……
……
陈采莲刚刚进羊的驻地范围,就看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几个小孩。
“!!”
小孩们看到他,瞬间双眼一亮冲了过来。
“莲!你去哪里了?!”
“今天白濑和中也都不在,我们好想叫他们回来找你!”
“省吾刚刚转了一圈回来!”
一个叫响的男孩直接一头撞进他的怀中,用小脑袋对他拼命摩擦。
省吾大概是听到了孩子们的动静,连忙从屋子里面出来。